第71章

沈嘉魚被赤狸這神來之筆撩撥的有些發懵,她現在雖然成了婚,婚前教習娘子也講過些床笫秘事,但這種媚術真是聞所未聞,更何況還是一個女人對她這般…她都不知如何反應了!

赤狸瞧她不動,以為她已經被自己撩撥動了,心下暗暗得意,雖然她奈何不得晏歸瀾,但如今能搭上她夫人倒也不錯,她這般想著,語調更加柔媚,還故意加了幾分甜膩的鼻音:“婢早上不知輕重,惹惱了夫人,還請夫人恕罪,如今婢只願侍奉夫人一人。世子不是個憐惜人的,夫人這般嬌嫩柔媚,跟了他當真委屈,婢會讓夫人好生快活的。”

她不知晏歸瀾在外面,舌尖極有技巧地從沈嘉魚指尖一路上滑,眼看著都要舔到她手腕了,突然門邊傳來一聲響動,接著她眼前便是一黑,白嫩的脖頸被人扣緊,脖子幾乎都快被人擰斷了。

沈嘉魚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擡頭就見晏歸瀾面色沉凝地擰著赤狸脖子,她眼瞧著赤狸快要不行,忙攔住他:“世子。”

晏歸瀾瞧了瞧她,這才慢慢松開手,漠然瞥了赤狸一眼,用絹子不緊不慢地擦著手指,語調陰冷:“夫人跟了我委屈?”

赤狸:“…”

沈嘉魚幹咳了聲,把話頭拉回來:“行了,別扯這些了。”她低頭看向赤狸:“你今日跑是跑不了了,早上你蓄意挑撥那事兒我可以不跟你計較,現在便說說你身上那紋身吧。”

赤狸低下頭:“婢真的不明白夫人在說什麽。”她咬了咬下唇,擡起頭看向晏歸瀾:“世子知道夫人是磨鏡的事居然能毫無芥蒂,這份心胸當真是了得啊。”

晏歸瀾:“…”

沈嘉魚見話頭又要歪,忙轉回來:“你才是當真了得,原以為你只是個想往上爬的侍女,想不到竟是上頭派來的細作。不知道□□的流風你可認識?她可是個能耐人啊。”

赤狸臉色微變,沈嘉魚還要開口,晏歸瀾已淡淡道:“你若想審問她,何必自己費心費神,把人交給言豫便是,她是何人一問便知。”

沈嘉魚想了想,她們這些細作一向嘴硬,交給言豫專門拷問也好。赤狸好似聽見了極為可怖的事,神色竟有些張皇,強辯道:“婢是二夫人賞下的人,世子不能…”

晏歸瀾根本不理她,握住沈嘉魚的手便要出去,赤狸眼見著狡辯不成,眼底忽泛起兇光來,她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竟踉蹌著站了起來,直沖著沈嘉魚腰腹要害處撞了過來,嘴裏還厲聲喊著:“世子,我忠心為你當了多年差,營裏的姐妹為你也不知死傷了多少,你如今見我沒用,便想借夫人的手殺我滅口!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這位也是個狠人,死到臨頭了居然還想栽到晏歸瀾頭上,晏歸瀾出手及時,一手攬過沈嘉魚,又隨手把赤狸砸了回去,她這回是徹底不能動了,趴在暗室的角落裏生死不知。

“這位可真是個能人。”沈嘉魚由衷佩服:“先想法挑撥你我,又狠得下心裝磨鏡勾搭我,臨了臨了還要往你身上扣一口大黑鍋,她當個細作真是屈才了。”

這哪是細作,分明是戲精啊!

晏歸瀾低頭認真看著她:“你不疑我?”

沈嘉魚茫然道:“我幹嘛要疑你?赤狸方才說的話漏洞百出,再說你幹嘛在自家弄一個細作呢?”

晏歸瀾垂下長睫,如美玉鐫刻的臉上多了幾分深邃:“我說的自不是赤狸,是流風。”他頓了下,淡淡道:“她死前不是和你說,他們這些身上刻有‘秀’字的細作皆出自世家嗎?”

“這你都能知道?神通廣大啊你。”沈嘉魚嘖嘖稱奇:“我從不曾疑過你,要是疑你,我還嫁給你幹嘛?流風的話我也得信呐,我又不是傻子。”

晏歸瀾神色一松,狹長眼裏盈滿笑意,他嗯了聲:“你是世上第一聰明之人。”

沈嘉魚難得被聰明人誇一回聰明,忍不住咧嘴嘿嘿笑了幾聲,笑完才想起來不能給他好臉,又忙把小臉繃的緊緊的,瞧得他忍俊不禁。

雖然她決定了要審問赤狸,但也不可能在府裏審,幸好晏歸瀾在江南道也有一處私宅,專門用來料理此事,沈嘉魚對這群身上帶‘秀’字的細作頗為關注,本想留下來看言豫審問的,還是晏歸瀾同她道:“這裏有我,你先回去歇著吧。”

言豫動手拷問一向血腥陰森,他不想再嚇著了她。

沈嘉魚被鬧騰了一天,確實有些累了,聞言點了點頭,毫不客氣地使喚他:“拷問出什麽消息了記得告訴我一聲。”

晏歸瀾頷首應了,她這才坐上馬車回晏。本以為這事兒到這兒就算是了了,沒想到她剛進自己院子,琢玉就慌裏慌張地跑過來:“夫人,飲玉被蕭二夫人押起來了,聽說現在正要打板子呢,您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