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2頁)

楚冠芳和李惜緣都是好久沒見沈嘉魚,這幾日三個損友恨不得天天膩在一起,這回踏青兩人自然要扯了她一塊出去跑馬,她不怎麽高興地看了眼自己騎的矮種馬:“這馬有什麽趣啊,在山上跑又跑不起來,也就比木馬多了口氣罷了。”

李惜緣也懶洋洋地道:“是啊,還不如找個地方坐下打牌呢。”

楚冠芳鄙夷地看了眼兩個沒追求的家夥,嘿嘿低笑道:“又不是讓你們真騎馬,各個世家的郎君今兒也出來踏青賞景,要是有俊俏的,還能趁機多瞧幾眼。”她斜了眼沈嘉魚:“你不是最愛幹這事的嗎?”

沈嘉魚被問的怔了下,發現自打和晏歸瀾有了曖昧不清的關系後,她還真的好久沒在外尋芳了,倒不是她改了秉性,而是看晏歸瀾看的太多,再瞧其他人都成了庸人之姿。哎,胃口都被養刁了,這樣不好。

她低頭自我反思,楚冠芳又斜晲著李惜緣,不滿道:“她不說話也就罷了,你怎麽也成了悶葫蘆,你們今兒都怎麽了,出來玩能不能開心點?”

李惜緣煩心地嘆了聲:“別提了,再過幾日就是花朝節,太後親點了十來個重臣家的女郎跳花誕舞,我以往不回京倒也罷了,如今回了京城,竟也在被選之列。”

這下沈嘉魚都稀奇了:“這是好事啊,被太後欽點在花朝節跳舞,榮耀堪比跳開年的迎新舞,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而且跳舞的幾乎都是世家女子,她們這些非王爵出身的庶族女兒,連想都不要想。

李惜緣郁郁道:“事兒是好事,可太後中意的領舞之人是盧氏長女,她跳舞彈曲本就厲害,生的又那樣貌美,我偏偏有幾處動作總是做不好,到時候當她的陪襯不說,還得被人恥笑。”

楚冠芳好奇道:“我在外省也聽過盧氏女的美名,她真有那般好看?”

李惜緣先是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又看了眼沈嘉魚,若有所思:“那也未必,我說不上來,花朝節的時候你們見了就知道了。”

沈嘉魚好奇道:“她既然是領舞,你有做不好的動作,為何不去問她?”

李惜緣這回連回答都懶得回答了,不屑地哼了聲,沈嘉魚一看她這樣就能猜出來,她見不得好友在外受氣,拍著胸脯:“不就是花誕舞嗎,我娘打小就手把手教我了,你哪裏做不好,我教給你。”這次還真不是她吹噓,花誕舞是她跳的最熟的舞之一了。

李惜緣這才有了點笑模樣:“第一部第十四篇,模仿花苞舒展的那個動作,我總是做不好,還有雨打花葉,雨水沾葉這幾個。”

“那你可瞧仔細了。”她說著低頭看了眼,她們騎的是矮種馬,料想無事,她就在馬上慢慢俯下身子,任由全身放松舒展,然後再擡慢慢起手臂,拱高了腰肢,將手掌當做花心,柔軟纖細的手指一點點於晨光中舒展開來。

李惜緣和楚冠芳都瞧得怔了怔,很快賣力地鼓起掌來:“小時候還不覺得,怎麽你長大了跳舞這樣好看!”

沈嘉魚被兩只舔狗誇的有點得意忘形,還沒把心裏暗爽露出來,稍一擰腰做了個幅度較大的動作,底下一向溫順的矮種馬卻突然長嘶了聲,人立而起,直接把她甩了下去。

什麽叫樂極生悲!她在心裏罵了聲,蜷縮起身子力求摔得輕些,卻沒如預想般摔到地上,而是跌進了一個帶著幹凈男子氣息的懷抱裏。

李惜緣已經下了馬,正要來瞧沈嘉魚,突然驚訝叫道:“表哥?”

裴驚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過來的,此時正彎下腰,緊緊地摟著她:“沈嘉魚,腿沒斷吧?沒流血吧?身上骨折了沒?”小女孩的身子很是纖細柔軟,還帶著溫度和體香,抱著她很是舒服,讓他有點不想放手。

沈嘉魚:“…”這他娘的是在問話還是在詛咒啊!

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幾個血淋淋的問題,邊掙紮邊道:“我沒事,世子先松手。”

裴驚蟄本來已經打算放開她的,聽她這般抗拒,心裏格外不痛快,挑起眉毛把人抱的更緊:“不放。”

他轉頭看向一臉慌張的李惜緣和楚冠芳,不著痕跡地捂住沈嘉魚的嘴,不讓她反駁,又指揮道:“沈娘子方才可能被馬踢斷了摔斷了腿,現在不能挪動,你們快去叫禦醫來。”

兩人嚇得夠嗆,生怕她真落下什麽殘疾,忙帶著下人去請太醫了。

裴驚蟄見周遭沒人,還想跟她說句什麽,又似有所感地擡起頭,皺了皺濃長的眉毛。

——遠處聖人的聖駕緩緩行了過來,他最先瞧見的卻不是聖人,而是伴駕的晏歸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