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童謠如願湊到言漠耳畔,她故意曖昧地壓低聲音,問他:“做我男朋友,也行嗎?”

女孩的聲音輕飄飄的,字裏行間是藏不住的愛意綿綿。

言漠近距離看著她,女孩睫毛長長的,眼眶又紅紅的,因為正在對他使壞的緣故,嘴角輕輕往上卷翹,帶著一抹狡黠。

言漠一時間說不出話,他是第一次感受到這麽坦蕩直白的愛意,不帶絲毫瑕疵,清澈又赤誠。

言漠許久都沒有反應,童謠忍不住擡手,輕輕拉了拉言漠的衣袖,再搖著他的胳膊問:“怎麽回事啊,言漠哥哥......”

她明媚地笑起來,再故意往言漠耳畔吹了口氣,“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啊。”

童謠輕輕搖晃著言漠的手臂,動作親昵更曖昧。

言漠微睫一顫,他被童謠拽著的手臂帶著幾分僵硬,緩了好一會,垂眸看向童謠,眸色深而復雜。

童謠也仰頭看著言漠。

言漠也不是全然的無動於衷,清淡的臉色似乎有著與眾不同的華彩,童謠便得寸進尺,故意往言漠身上靠。

誰知她只是有一點非分之想,後領子就被言漠提了起來。

童謠:“......”

童謠被言漠往後推,她不滿地嚷嚷,“不行就不行嘛,幹嘛還動手啊!”

她有些氣急敗壞。

言漠松開她的後領子,他和童謠的距離已經拉開,耳邊依舊是女孩曖昧的氣息,絲絲縷縷更連綿不斷地往他心頭縈繞。

他佯裝漫不經心地擡手,指腹輕輕刮了耳珠,試圖去掉那一抹讓他渾身不自在的感覺。

言漠視線又飄遠,他漫不經心地看雲看山,就是不看童謠。

童謠整理被拉變形的衣服,她有點氣,兩腮鼓鼓的,“不做拉倒,我找別人。”

她對著言漠放狠話。

言漠停在電線杆上的目光幾不可察地頓了頓,余光不動聲色地落在童謠身上。

童謠已經坐到自己的小電驢上,動作迅速地帶上安全帽。

言漠喉頭滾了滾,開口問她,聲音無波無瀾,“去哪?”

童謠扭頭看言漠,見他目光落在遠方虛無,她賭氣說:“去找男人!你以為我真的非你不可嗎?”

言漠搭在褲縫的五指猛地收緊,他眸光流轉,和童謠視線對上,半響,卻只是不痛不癢地說:“肖揚車壞了。”

童謠沒聽懂他的言外之意,固執地重復:“我要去找男人,你就沒有什麽想說的?”

言漠看著童謠,她生氣的時候習慣性地微低著頭,齒貝咬著下唇瓣,眼角再往下耷拉,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跟誰在生氣,反倒看起來楚楚可憐,讓人忍不住萌生惻隱之心。

言漠有想說的,卻說不出來。

他想起之前在醫院,醒來的時候看到童謠趴在他床邊睡覺,他被那一刻的溫情蠱惑,忍不住坐起來靠近她,更忍不住想偷偷地做些親昵的舉動。

只可惜,他的唇瓣離她還有些距離,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

言漠沒再往下想,他喉頭輕滾,緊跟著目光看向肖揚,語調有些低,“沒有。”

他簡單的兩個字,話落,往肖揚身邊走去。

童謠沒想到言漠這麽無情無義,她沖著某人的背影放狠話,“你別後悔!”她說完開著電瓶車沖下人行道。

肖揚終於中悲痛中緩過來,想找童謠逗她玩兒,便看到童謠騎著電瓶車急沖沖地走了。

肖揚看向朝他走來的言漠,“怎麽把人氣走了?”

言漠沒答,看了眼腕表,說,“最多一刻鐘,保險公司的人會過來。”

肖揚坐在引擎蓋上,吊兒郎當地翹著二郎腿,“言漠,怎麽回事啊?”他意猶未盡地問,話裏藏話。

言漠沒回應肖揚的話,從兜裏摸出煙盒,掏出打火機在手裏摩挲。

肖揚嘴角勾起壞笑,“別說你沒有。”

言漠抖出一只煙,冷淡地瞥了眼肖揚,“什麽沒有?”

肖揚篤定地說:“你很在乎童謠。”

言漠拇指和食指夾著香煙的過濾鏡,他不輕不重地揉捏,棕色的煙絲撲簌簌地往下滾落。

沉默半響,他折斷手裏的香煙看向肖揚,問:“在乎有什麽用?我配不上她。”

肖揚沒想到言漠會冒出怎麽一句,冷淡的語氣裏帶著一絲無奈,甚至有些無助和茫然,一點都不像他認識的那個冷酷無情,什麽都無所謂的言漠。

肖揚舌尖狠狠地頂了下腮幫,“言以平最近有什麽動靜嗎?你家老頭還真是狠,言以平的動作他不會不知道,可他就是不插手,說明什麽呢,說明他真的是一點都不在乎......”

他話語頓了頓,觀察言漠的表情,緊跟著話鋒一轉:“最近有人在查清言醫療,查到是誰的人了?言以平還是你家老頭?”

言漠還是沒說話。

肖揚幹咳了兩聲。

十字路口,女孩的背影消失不見,言漠慢慢收回視線,慢條斯理地開口:“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