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第2/2頁)

慶國公這時也沒法子裝縮頭烏龜,躲在書齋裏擺弄他那些字畫了。只能踩著一地被砸的狼藉,來跟淮陽王交涉。

可惜淮陽王今日不是來跟他們講論道理的,慶國公跟他細述父輩間的舊交情時,淮陽王揮手打斷,表示不想聽那些個陳年黃歷:“我父王不在,我做兒子的,便要看護好府裏的女眷,你們慶國公府是怎麽對我姐姐,我以前不知,現在卻也看得透了。就是看在兩府的舊日交情上,我才只砸了你們府上的廳堂,若是沒有這個交情在……”

他抽手將一旁侍衛的佩刀抽了出來,將廳堂裏的一張漆木圓桌哢擦劈成了兩半,然後等著慶國公道:“那便是血債血償!慶國公,你猜我敢不敢殺人?”

淮陽王是西北的大帥,親自上戰場打過仗的,他手上沾染的鮮血不知多少了,慶國公看著他的肅殺之氣,只嚇得膽兒都破了,覺得這個瘋王若是起了性子,還真說不定就要在天子腳下殺人了。

兩家的姻親鬧成這樣,的確是沒有走下去的必要。於是慶國公思踱了一下,便點頭讓兒子簽了和離文書。

郭奕咬著牙展開那文書一看,登時又瞪圓了眼睛,失聲道:“錦兒是我郭家的嫡子,為何要養在你崔家?”

崔行舟冷哼一聲道:“錦兒尚且年幼,自然跟在親母的身邊比較好,我們淮陽王府也是講道理的,並未曾要改了錦兒的宗譜姓氏,待得他十三歲進學時,回你們郭家就是了。”

這時,匆匆趕來,一直躲在長廊外偷聽的慶國公夫人再也忍不住了,登時跳出來,厲聲叫道:“她想離府便走,沒人留她!可是錦兒是我慶國公府的嫡孫,誰也帶不走!”

崔行舟冷冷地瞪著她,突然拎刀直沖她而去。一旁的淮陽王的侍衛都過來攔著了,還沖著慶國公喊:“還不叫她走開,我們王爺昨日在府裏暴怒著要來砍她,是王妃好不容易才攔下來的,再不走,你們就等著給婆子收屍吧!”

一陣拉扯間,淮陽王都把椅子踹到房梁上摔得粉碎了!那樣子可是不像是做戲!

郭奕手疾眼快,扯了母親就往外走,只讓母親躲起來,不然淮陽王一時激憤可真是要殺人的!

慶國公夫人平時是對府宅裏的婦人們橫慣了的,卻沒見過有人拎刀追攆自己的架勢,也是嚇得魂飛魄散,踉蹌回後宅子去了。

一時間慶國公府是鬧得雞飛狗跳,有下人跑去京城府尹那裏去搬救兵。

可是府尹正忙著處理忘風寺的受傷者要醫藥費的亂子。他如何敢去宮裏要錢?只能做個懂事的地方官,自討腰包先墊付了,平息民憤。

正掏銀子掏得憋氣窩火時,聽了慶國公府的報案,府尹腦子搖成了撥浪鼓:“這是你們兩府的家事,你們家的主子,個個都比我官大,要我如何調停?若是沒鬧出人命的話,就不歸我管,要不然……等上早朝時,讓萬歲爺公斷好了。”

如此一遭,等他們再回慶國公府時,又傻了眼,原來整個公府都被淮陽王的家丁包圍封府了。

淮陽王的意思很明白,和離婚書一個字都不能改!今日簽了便罷,不簽的話,他就派人將公府封住,連個蒼蠅都別想飛進去了。等公府的米糧吃沒了,再餓死幾個,錦兒成了哀子哀孫,倒也好辦了,直接改了崔家母性,跟公府便一毛錢關系都沒有了。

慶國公府真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等子不講道理的土匪王爺,出的都是缺德透頂的招數。

慶國公夫人被氣得犯了頭痛病症,可是那門口的士兵,卻連郎中都不讓進。

崔行舟更是閑閑道:“國公夫人又不是流產血崩,一時也死不了,且忍一忍吧!”

慶國公也知道自己家不占理,這樣的事兒若是真鬧到皇帝那,真是丟不起那個人。

而且既然孫兒不改姓氏,養在崔家也是一樣。

於是便跟兒子商量了一番,在那和離書上簽字了解了。

只是郭奕簽字按手印時,留下了傷心的眼淚,直說要再見見崔芙。

崔行舟命人收起簽了字的文書,看都不看郭奕一眼,只吩咐人道:“撤人回府!”

土匪王爺砸爛了公府後,便帶著大隊的人馬,離開了公府長巷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