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3/4頁)

崔行舟如今抱得滿懷的軟玉,怒氣倒是消散了不少。聽眠棠氣得嚷嚷要入宮,便慢條斯理道:“你去啊,信不信你前腳進宮,我後腳就領兵入宮接你去!”

眠棠覺得這樣的事情,崔行舟也許能幹得出來,眨了眨眼睛道:“不要胡說,被有心人聽到,還以為你要謀逆呢!不過皇後真的給我下帖子了,邀請我明日入宮品鑒宮裏糕餅師傅新創的糕餅。”

崔行舟連想都未想,揚眉道:“不去!就告訴皇後你身子不舒服,怕過了寒症給皇後!”

眠棠道:“你現在已經替我回絕了幾次了,而且你請調回眞州的奏折,不是被萬歲都給壓下了嗎?總是這麽僵持著也不好,不然你不是要被他留一輩子?”

崔行舟悶哼一聲:“他一個被太皇太後扶持起來的的,有什麽本事留住我?不過想分肥肉倒是真的。”

現在在朝堂上,這幫臣子們都在研究瓜分西北軍的事情,並以地方藩王不可擁兵超限為由,要崔行舟交出軍權。

而他們現在之所以不敢硬來,就是因為西北軍就在京城之外,且只聽崔行舟一人的調遣。

而現在三津地區可以說是劍拔弩張,除了西北軍外,還有太皇太後親近武將的兵馬,更有仰山舊部的兵馬,與崔行舟的西北軍呈對峙之勢。

也有一些老臣前來登門拜謁崔行舟,私下痛陳當今天子來路不正,是不是劉氏皇脈之人都成疑,乃篡權奪位之人,希望淮陽王能匡扶大燕,借手中之兵力,將開宣帝哄攆下台。

總之,京城的淮陽王府門前很熱鬧。崔行舟倒是有些看出了遠遠避開的綏王的心思。

自古以來,推翻前帝奪位都是個臟活,身負罵名,手上染血也不見得就能坐穩帝位。

綏王扮演賢王上了癮,自然不會幹這種臟活。於是便將他的皇侄子推出來,擔了天下的罵名。

說實在的,劉子瑜半生流落在外,他的出身的確是硬傷詬病,而且皇後也是個粗俗之人,實在不足以服眾。

而現在,又有人攛掇著崔行舟出面匡扶天下,若是崔行舟真是個野心膨脹的,手握重兵,難免會不動心,一旦他真的發難,京城勢必大亂,

到時候就會有人漁翁得利,那綏王出面平亂,頂著賢名登基,順理成章地成為大燕的匡正明君!

不過崔行舟可不打算上當。他當年開蒙的恩師曾同他講,君子順勢而為,又不可隨波逐流,方可成中流砥柱。

他手裏的兵,都是在血戰裏磨礪出來的,絕對不會移交給旁人。

可是若有人想借刀殺人,讓他出面拉拽劉淯下台,只怕也不能如願。

但是現在皇後邀請眠棠,而一味推拒不去,難免會造成淮陽王桀驁不馴,不服當今聖上的僵局。

所以眠棠今日也是想了又想,覺得自己應該前往:“總是一味推拒不是辦法,所以今日皇後叫人來傳旨時,我便接了。”

崔行舟一皺眉:“你不怕他不放你出來?”

眠棠微微一笑:“你都說了,若是膽敢扣著我,你便派兵來接我,我還怕什麽?再說了,我也不是一個人去,那應邀前往的還有逝去太上皇最寵愛的女兒稼軒公主。她為人方正,在皇族裏聲望頗高,我前些日子在兵部左司馬夫人的宴席上見了稼軒公主,送給了她一套靈泉鎮鋪子裏的微縮畫盤子給她,得了她老人家的歡心,所以明日入宮,我便跟她的車馬一起去。你說稼軒公主回來時,會空著車馬,將我一個人留在宮裏嗎?”

崔行舟這幾日忙著參加宴會,而眠棠這樣得了封賞的淮桑縣主自然也成了京城宴會的寵兒,終日裏應酬不斷。

崔行舟知道眠棠與人相交的手腕高超,只是沒有想到,她短短幾日竟然能討得稼軒公主那等老虔婆的歡心,要知道這位公主年輕便守寡,隨後也未改嫁,可是出了名的性情古怪,且為人清高,除了得眼的幾位世家夫人外,從來不與窮苦出身的清流寒士交際。

眠棠笑了笑:“我這樣的,自然入不得公主的眼,只是我打聽到,她與逝去的駙馬伉儷情深,才一直未曾改嫁,所以費了些周折,拓印了公主和駙馬的肖像畫,並吩咐陳先生畫了公主攬鏡梳妝的小像,而她眼裏嵌著的正是駙馬在她身後簪花的情形,許是公主覺得我懂她的情深,便對我和善些吧!”

其實眠棠能這麽快熟稔京城舊事,李媽媽真是功不可沒,她曾經陪著太妃在京城小住,出入貴婦王後的茶會無數,了解的事情,可比侯門裏年輕的夫人都多。

所以這次入宮,只要她跟從稼軒公主前往,就不怕開宣帝做下什麽不合規矩的事情。

一向周正嚴謹的稼軒公主可不能任著人拉她入渾水,擔負著將西北大帥的未婚妻搞丟了的罵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