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4頁)

綏王當然知道蕓娘的這些個婦人的小心思,不過是借了他的手除掉情敵罷了。

不過,那陸文當初跟隔壁崔行舟那小子鬥得如火如荼,著實讓他坐收漁利,避開了朝中奸妃一黨的耳目。

從這點看,他還要感謝這位陸文才是。

既然“他”如今已經成了廢人,記憶全失去,倒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若是得了閑,趁她還活著的時候,倒要抽空看一看這個“陸文”緣何能迷得劉淯神魂顛倒。

當然,最後這人還是要死的,畢竟……她擋了他的路不是嗎?

此時三州風起雲湧,眾人各自打著算盤。眠棠亦不能免俗,在商會將算盤打得噼裏啪啦直響。

最近靈泉商會裏的商賈都是一片哀鴻。原因無他,只因為廉家變臉毀單子了。

也不知賀三小姐如何跟廉小姐交際的。好好的情誼,最後酸了臉,不但賀珍沒有被擡進王府,還鬧得廉家舍近求遠,改在相隔五百裏的勤德鎮定制瓷器。

月頭裏,商會一時熱鬧極了,眾位老爺將賀二爺與賀三小姐圍得水泄不通。直直追問廉家毀了單子,那他們備了的料該怎麽辦?

一時間,諸位同仁再不見喝湯吃肉的和諧,吵鬧得有些失控。

眠棠倒是清楚內裏的緣由。看著賀二爺忍氣吞聲,頻頻怒瞪賀珍的樣子,有點替三姑娘不落忍。於是她開口解圍道:“行啦行啦,都少說幾句吧。瓷器原料又不是米面,放久了會生蟲子。諸位備下了,也省的日後求爺爺告買奶奶的選買不是?”

這幾位老爺事先商量好要從賀家嘴裏扣出賠償金,聽崔夫人這麽一說,立刻不幹了,陰陽怪氣道:“我們可不像你,接的都是廉家的零碎單子,自然不受損失,有得空閑在這做好人!”

柳眠棠被幾位老爺懟,卻也不惱,微笑道:“我這也是好心,不希望諸位傷了和氣,好好好,容我說了正事,你們再管賀老爺要賠償也不會遲。”

說完,她徑直說道:“賀三小姐,你前些日子跟我提過,那淮陽王府跟崔家不走一個單子。太妃用慣了賀家瓷器,想來兒子大婚,還是請管事來選買的。到時候哪個單子有肥水,還是要給我們玉燒瓷鋪留些啊!”

賀珍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柳娘子在這節骨眼兒說些壓根沒影兒事情的用意,當下連忙接道:“哎呀,這事還未定,夫人怎麽就在這麽多人面前說出來了……”

這兩位雖然不是結拜的異姓姐妹,但是配合起來十分自然流暢,糊弄得那些老爺有些遲疑,猛然醒悟自己有些短視了,原來賀家手裏還有王府的訂單子。於是一個個都緩下臉皮,將話往回拉。

而賀珍借口著要去柳眠棠的瓷鋪看她新訂的染料成色,便拉著柳眠棠先一步出了商會。

待走出了青石巷子,賀珍不由得感激道:“要不是你,我現在還脫身不得,只是回去少不得被爹爹罵。只是,你說的那王府單子也沒有蹤影。如今廉小姐不知道為什麽惱我,若是攛掇太妃也不再光顧賀家,其他的老爺豈不是又要鬧我爹?”

關於這點,柳眠棠倒不愁,笑著將汗巾子掖在腰間道:“用吊起的蘿蔔逗弄驢,只管騙著驢子往前走就是了,還管它能不能吃上?這樣的道理,不用我說給三小姐聽吧?”

賀珍雖然為人幹練,但是她家一直走皇商的路子,自帶高傲矜持。在“奸商”一道上,顯然不如柳眠棠無師自通的醇熟。

賀珍自問賀家若沒有前人留下的手藝,打下的基礎,賀家肯定不會走得這麽順。

單論安身立命的本事來說,她和父親都遠遠不如這位異鄉來的柳娘子。

這麽想著,賀珍倒是拉起了柳眠棠的手說:“最近我疏懶了交際,也沒顧得上請你吃茶。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我請你去酥寶齋吃點心,走!”

柳眠棠也是閑著無事,自然一笑,便也跟著賀三姑娘去吃點心了。

酥寶齋的點心是有名的好吃,所以去那吃茶,一般都是要預定的。幸好賀家因著生意需要,在那長年留著雅間,並不用預定。

只是今日她們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卻看見酥寶齋的門口停靠著三四輛華美的馬車。

夥計迎了過去,一看是賀三小姐,一臉歉意道:“三小姐,實在對不住,今日這二樓的雅間全叫貴客定了,不過他們也是吃完茶快走了……要不,您先在一樓散座等一等?”

賀珍聽了很不滿意:“我們賀家可是一次性給足了封銀,常年包下了樓上留仙居,怎麽我不來,便轉身包給了外人?”

那夥計也是臉一苦道:“這不是來了貴客嘛!怎麽能不小心逢迎?我們做小本生意的,當真是誰也得罪不起,小心過活,他們人多,雅間實在不夠用,還望三小姐擔待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