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護她

眾目睽睽之下,他就沖進去傷人,高氏閉了閉眼,心裏知道這下全完了,她只能寄希望於費氏足夠疼愛葉懷朗,否則……

金勝被葉懷朗掐的頭暈眼花,忍不住喊道:“老爺救命,小的說的都是真的,小的房裏還有大公子在賭坊和花樓賒賬的證據。”

葉懷朗自己不耐煩保管這些,平時都是交給他,金勝藏了個心眼,就沒有偷偷毀掉,而是帶回來藏好,誰知今日就派上用場。

葉鴻生叫下人把葉懷朗拉開,同時讓人去拿金勝所說的證據,等所有證據擺在他眼前,他就算再不願,也得承認自己的確是看錯了這個長孫。

葉鴻生把證據甩在葉懷朗臉上,痛心道:“你還有何話好說?”

葉懷朗萎靡不振跪在地上,高氏正要開口求情,門口下人來報:“老爺,夫人,大爺回來了。”

葉錦元一回到揚州,自然是與昔日好友喝酒敘舊,已經連續好幾日宿在外頭。今日一大早,霞兒慌慌張張來找他,他才知道出了什麽事。

“爹,娘,這是怎了,是不是朗兒又做了什麽混賬事,待我回去定重重罰他。”

他也知道葉鴻生最近幾年看他不順眼,所以直奔費氏去了。

“娘,您勸勸爹,這麽大年紀了,別老動氣,再氣出病來。”

他年近不惑,撒嬌賣乖卻無比自然,費氏就吃他這一套,開口對盛怒中的葉鴻生說道:“朗兒是不對,但他此番也知錯了,以後改過便是,難道你要把他送官法辦不成?”

葉鴻生還真想過送官,但這樣的家醜若揚出去,叫他的面子往哪擱,他好歹也是揚州一方父母,百姓若是知道他連自家的子孫都管不好,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可若是真依著費氏的意思對此事輕輕放過,他有何面目再面對二房,葉鴻生思量片刻,終於不再猶豫,“你留在家裏禍人禍己,明日你便回穎州老家吧,從此沒我的首肯,再也不許踏進葉家一步。”

“祖父。”葉懷朗沒想到等待他的會是這樣的結果,祖父這是徹底將他摒棄在外了,那他以後還有什麽指望?

他昨日還嫌棄葛家姑娘,現如今他哪還配得上人家。

高氏腳下一軟,連忙給費氏跪下,“母親,求您救救朗兒,難道您不要這個孫兒了嗎?”

費氏著急起身,一把拉住葉鴻生的手臂,又急又怒:“你說什麽?你這是不打算讓朗兒再回來了,你怎麽這麽狠的心,他幹了什麽罪不可恕的事,你要這般懲罰他。”

葉鴻生忍了半響,終於把費氏甩開,“幹了什麽?蓁蓁和懷鈺險些命喪他手,你還想讓他幹什麽?”

費氏冷笑:“原是為了二房,你這是何等的偏心。”

“我偏心,我若偏心,早在六年前他把蓁丫頭推下水的時候就該如此。”

“費氏,送官和送回穎州,你來選吧。”

葉鴻生一旦打定主意,費氏再鬧也沒有用,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最疼的孫兒被帶走,高氏心系兒子,知道在這裏討不到好,只好追上去。

葉錦元懵了半響,這才發覺,事情真的鬧大了,他支吾開口:“爹,你聽我說……”

葉鴻生心口憋悶,更不願意聽他廢話,“你給我滾回去,我不想見到你。”

大房的人走了個幹凈,剩下一個金勝,葉鴻生讓衙門的人過來給提走了,費氏哭哭啼啼不願意接受事實。葉鴻生看二房的人還在這裏,臉色灰敗道:“二郎,帶他們先回去吧,蓁丫頭受苦了,回去好好養著。”

葉鴻生焦頭爛額,能分出精力對她們說這幾句話已是不易,葉蓁蓁雖然想讓葉懷朗認罪伏法,但也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這樣的結果已經比她預料的要好多了。

*

回到二房,葉蓁蓁倒在床上睡了一下午,頭總算不暈了,葉懷鈺說是要感謝姐姐救命之恩,把偷藏的小零食都拿來與她分享,蓁蓁哭笑不得地收下了他的回報。

二房這邊溫馨感人,大房卻一片淒風苦雨,高氏打點好葉懷朗的行李,抱著兒子抹淚。

“你這次去了可千萬要放寬心,娘給你帶夠了銀子,有什麽事若是解決不了,便給家裏來信,在穎州待個一年半載,等你祖父消氣了,娘便求你祖母把你接回來。”

高氏就怕他心裏放不下,去穎州路程不短,萬一在路上他心氣郁結生病了可怎麽好。

葉懷朗垂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地面,高氏的話也不知他是否聽進去了。

*

夜色深沉,不見星月。

葉蓁蓁被推門的響聲驚醒,睜開眼就看見在她床邊守著的月竹兩眼一翻暈迷過去。

“月竹。”

她連忙下床想出聲喊人,但顯然已經晚了。

葉懷朗推開臥房的門走進來,手中拿著一把匕首,臉上帶著猙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