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耍賴

又過了大約半個時辰,楚淩淵總算恢復了體力,只不過看上去依舊臉色蒼白,嘴唇青紫。葉蓁蓁偶然看他左臉頰處的花瓣又變回暗淡,心裏不由產生一個猜測。

或許楚淩淵疼痛發作與他臉上的花瓣有什麽潛在聯系,難道這花瓣不是普通的胎記,而是一種毒,是以它突然產生異變才會讓楚淩淵毒發。

她覺得自己離真相越來越近,楚淩淵上輩子既然可以登基為帝,那麽他臉上必然不可以存有胎記,那便只有一種可能,那不是胎記,而上輩子花瓣能消失不也正說明,他身上的毒還有藥可解。

楚淩淵看她頻頻皺眉搖頭,不由問道:“你在想什麽?”

“沒什麽。”葉蓁蓁自然不能說真話,她擔憂道:“哥哥,你好些了嗎?一會兒我們怎麽上去呀?”

楚淩淵看出她又對自己有所隱瞞,便想嚇嚇她,“我一人自然無憂,若帶上你恐怕就不行了,你便留在這裏等我,我讓李海用繩子拉你上去。”

葉蓁蓁驚恐搖頭,帶著哭腔道:“哥哥,求求你了,別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

由於上輩子死在棺材裏,她特別害怕黑暗幽閉的地方,為防楚淩淵突然丟下她離開,葉蓁蓁拋棄矜持手腳並用纏在他背上。

“哥哥,你不能丟下我。”

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對楚淩淵產生了依賴,這一點連她自己都沒發現,楚淩淵原本也只是想嚇唬她,一見她耍賴便皺起眉。

“鬧夠了嗎?把手拿開。”他揮開葉蓁蓁擋住他眼睛的手,把小姑娘撈到身前,一手抱著她,一手抓住枯井中的藤條向上爬。

本來背著她會更省力,卻又怕她抓不牢中途掉下去摔成殘廢。

葉蓁蓁雙手緊緊抱著他,閉上眼睛不敢往幽黑的井下看。

頭頂傳來少年的一聲嗤笑,想是在嘲笑她的膽小,葉蓁蓁並不在意他的嘲笑,在她看來,能活著離開才是最緊要的事。

兩人爬上井口,任憑楚淩淵武功再強,經過方才毒發,又抱著葉蓁蓁爬上來,此時也已經氣力用盡。

幸好,他們離開枯井走出宅院的時候,李海已經駕著馬車在門口等著了。

“李管事,快來幫我扶著哥哥。”葉蓁蓁一個踉蹌,差點連帶著攙扶的楚淩淵一起跌下台階。

李海跳下車小跑過來,從葉蓁蓁手中接過少年,一邊扶著他往前走,一邊回報:“公子,跟蹤的人被小人甩開了,看著應該是燕京沈氏的人。”

那便只可能是沈皓安了,葉蓁蓁心中不由惋惜,唉,活著不好嗎?

李海將楚淩淵扶上馬車,在車門邊猶豫片刻,低聲求道:“公子,小人對公子絕無二心,願為公子做牛做馬,公子能不能,能不能把解藥賜給小人。”

楚淩淵淡淡看了他一眼,“什麽解藥?”

李海懵然,他怎麽能忘了,還是壓根沒有解藥,等毒發了人就死了。他自己把自己嚇著了,哭喪著臉道:“公子,就是在下人房那次,你給我吃的那條蟲子啊。”

楚淩淵垂眸,似在思索,過了一會兒才幽幽回答:“回去給你。”

李海頓時眉開眼笑,把一臉莫名的葉蓁蓁也扶上車,開心地問道:“公子,接下來咱們去哪?”

既然以買胭脂為借口總不能空手回去,楚淩淵道:“去胭脂鋪吧。”

葉蓁蓁從剛才一直在好奇蟲子的事,此時便問他:“哥哥,你給李管事吃蟲子了,那蟲子有毒嗎?”

難怪李海突然轉了性來伺候楚淩淵,原來是性命捏在人家手裏。

楚淩淵閉眼靠在車壁上,馬車行到鬧市,從外面聽不見他們說話,他才回答:“無毒,是我隨手在草叢裏撿的。”

葉蓁蓁沒忍住直接笑出聲,開始心疼起不知真相的李海。

而楚淩淵凝視她的笑臉許久才再次閉上眼睛。

馬車來到胭脂鋪門口,蓁蓁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哥哥,我身上沒帶銀錢。”

她相信少年身上也沒帶錢,因為平日裏他的衣裳和吃用都是柳氏準備的,她忽然有點後悔方才沒從那些裝滿金銀的箱子裏隨便拿一塊。

楚淩淵似乎睡著了,聽見這話眼皮也不曾動一下,就在蓁蓁想要去胭脂鋪問問能不能賒賬時,少年突然開口道:“把手拿過來。”

她不明其意,卻還是把手掌心伸到他面前,然後掌心裏就感受到一陣冰涼,他在她手心裏放了一錠金子。

“快去快回。”

葉蓁蓁笑的眉眼彎彎,“知道啦。’

他們從胭脂鋪回來,楚淩淵一回到房間便昏睡過去,連晚膳都不曾用。

這一昏睡再醒過來已經是三日後,柳氏憂心不已,請來大夫也看不出什麽,只給開了治療風寒的藥。

這些天沈皓安總想找機會與葉蓁蓁見面,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思,可惜葉蓁蓁躲在院子裏閉門不見。他父親已經知道他拜師失敗,派人來催他回去,他最後只得遺憾地離開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