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謀劃

“堀北君， 麻煩你了。”

隨著幾位科研人員脫掉外套離開實驗室，房間中再次空無一人。

男子呆呆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了一眼披了一件外套端坐在自己身邊沒有任何反應的燭台切， 嘆了一口氣。

他緊緊的捏著自己手中的信封， 似是一種鼓勵一般，伸手輕輕地搭在了燭台切的手上，自言自語道：“一定會， 帶你出來的。”

堀北拿著手中的信封， 起身離開了實驗室。在他身後，一直沒有反應的燭台切金色的眼眸動了動，繼而又恢復了以往的無神。

堀北走到實驗室最頂層屬於這個項目負責人的屋子門口，裏面還亮著燈。

擡手敲了敲門， 男子道：“我是五號實驗室的堀北。”

在得到屋裏人的回應後，堀北推開門走了進去。

趴伏在桌子前不停的寫著東西的男人擡眼看了一下堀北，繼而又繼續將注意力放在桌子上， 道：“有什麽事嗎？這個點應該下班了吧。”

似乎已經準備了好久， 堀北向男人彎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 道：“請將我現在負責的燭台切光忠的所有權完全交給我，拜托了。”

男人執筆的手停了一下，面對堀北的這種話語他也不驚奇， 反而還十分的感興趣， 問道：“日久生情了嗎？堀北。”

不願與男人談論自己的想法，堀北只是再次行禮，道：“拜托了。”

放下了手中的筆， 男人頗有些失望的說道：“堀北，作為實驗室中的老人，沒想到你最終還是會和千鶴一樣，走上這條道路。”

“……”堀北沒有言語。

現在實驗到了瓶頸狀態，公布到外界的去意識化是一個安全且人道的方法，但曾從一號實驗室走出來的堀北知道這個方法的研究的時候是多麽的慘無人道。

“你現在負責的那個燭台切，是你召喚出的唯一一把刀劍吧。”似乎想到了什麽，男人的手指在一旁的鍵盤上敲動著，翻閱著資料，“從一號實驗室挺了過來，還可以保持著各方面機能的完好，堀北，你為了保護他下了不少功夫啊。”

有些瘦弱的堀北靜靜地站在那裏，依舊不吱聲。

男人也沒有故意為難堀北，堀北作為這個實驗室資歷最老的員工之一，在剛剛大學畢業就跟著千鶴等人在做這個項目，只是前段時間因為心理問題從一線退到了幕後，現在在五號實驗室休養。但無論如何，堀北所掌握的知識都是不亞於這個實驗的理念提出者千鶴的。

“交換吧。”男人擡眼，看著堀北，說道。

“什麽？”堀北不解地問道。

“作為千鶴的副手，你應該藏著不少千鶴的秘密吧，或者可以說……”男人的視線從屏幕裏千鶴的資料上移了過來，道，“作為千鶴所服用的抑制藥物的制作者，在千鶴叛逃之後你和她偷偷見了幾面吧。”

堀北微微一怔。

“你對你的燭台切太過信任了。”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男人勾起唇角，似乎在嘲笑堀北的幼稚，道，“在去意識化之後，你以為他還是你之前所認識的燭台切嗎？他不過只是一個機器罷了，無論是誰，只要是程序中所設定的人，向他詢問各種問題，他都會全然告知的。”

堀北收起了眼中的慌張，沉默不語。

似乎並不因此而氣氛，男人看了一眼堀北手中的信封，拍了拍桌子，道：“放在這裏，剩下的再說吧。”

將信封遞了上去，堀北再次鞠了一躬，轉身準備離開。

離開之前，男人出聲道：“下一次，假如下一次千鶴來找你了，你只需要將消息告訴我們，那麽我會將燭台切的所有權轉移到你手上的。”

堀北推門的手頓了一下，腳步有些踉蹌的走出了門。

目送著堀北離去的身影，男人有些遺憾地說道：“可惜了。”

千鶴，你的理念又將一個本來可以取得成功的孩子搞成了這個樣子。

男人撥通了電話，在電話另一頭傳來聲音的時候，他開口道：“幫我轉接一下藤原先生。”

千鶴本丸。

“記住了嗎？”一期一振將計劃說給了藥研，然後在將各個事項都考慮周到之後，問道。

點點頭，藥研說道：“明日大將會去隔壁本丸，在離開之後我們就可以出發了。”

“時間夠嗎？”

“我會讓其他人拖住大將的。”藥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結束了這個話題，“先睡吧，一期哥，如果你現在還不回去，大將會起疑心的。”

一期一振拍了拍藥研的肩膀，起身離開了房間。

與一期一振還冷戰的千鶴已經早早睡下。一期一振跪坐在千鶴場邊，他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擡手輕輕地從千鶴的眉心滑向嘴唇。

女人眼角已有淡淡的細紋，從剛剛畢業的大學生到現在的年過半百，一期一振基本見證了千鶴的所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