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前人往事

燭台切在藥研的幫助下,將飯菜一一擺放在每個案台之上。

「燭台切,你今日見過那位姬君。」藥研將托盤上的淹青瓜放到桌子上,開口道。

「恩。」燭台切沒有擡頭,他繼續擺放著碟子,道,「是位溫柔的女子。」

「你明明知道我想了解的不是這個。」藥研藤四郎的神情依然淡漠。

以「可以穿透藥研卻無法傷害主人」之名著稱的刀劍誕生於本丸之中,忠誠的侍奉著自己的新主人。但是,得到的確是主人殘忍的回禮。

疼愛的弟弟或被碎刀、或被刀解、或被當做玩物直至死亡,身為刀劍,沒有死於戰場卻死於誓死保護的主人之手……何其悲哀。

「你自己去驗證吧,藥研。」燭台切站起身,拍了拍藥研的肩膀,「我無法抉擇你的想法。」

說罷,燭台切端著餐盤走出了餐廳。

「砰!」藥研一拳錘在了地板上,黑色的眼眸中滿是怒意。

弟弟們的慘狀一一浮現在眼前……

一向羞澀的五虎退被那個女人逼迫著親手殺死了自己的五只老虎,博多和骨喰因為那個女人期待看到受傷後的會心一擊最後在戰場上碎刀死去,平野和前田因為被那個女人認為無用便被扔進了刀解池,秋田和鯰尾被逼迫多次帶傷出陣最後在自己的房中因傷痛卻得不到救治而死去,亂與五虎退的身體被那個女人肆意的玩弄,最後亂撐了下來,卻以付出了一只眼睛作為代價,而五虎退……

「藥研哥,我好疼啊……真的好疼啊。」疼愛的弟弟滿身傷痕躺在自己的懷中,抓著自己的袖口。

無論用什麽藥物都無法給懷中的弟弟止血,只能狠狠地壓制住眼睛中的淚水,不能在這種時候讓秋田看到自己的軟弱。

一期哥和其他短刀們在審神者的門口跪了一天,但是審神者卻並未打算出來給五虎退手入。

為了讓五虎退還能堅持一段時間,自己只能哄騙著弟弟,稱馬上就能治療好他。但最後期待著痊愈的弟弟還是沒有撐過那個夜晚,死在了他的懷裏。

少女裝扮的亂則是偏得審神者喜愛,但是每次回來的時候睡覺之前換衣服的時候總是躲避著其他兄弟,在藥研的留心下才發現弟弟滿身的鞭痕。

這種情況日漸嚴重,直至一日,亂滿身鮮血的站在自己的門口,右眼血肉模糊,秀麗的少年仿佛是不知疼痛對著他笑道:「藥研哥,這個樣子會不會變得不可愛了。」

死去的弟弟們的臉一一出現,藥研的手碰到了放在腰間的短刀刀柄之上,他在這座本丸只存一期與亂兩位兄弟,假如新的審神者也如同那個女人一般……

那麽就算愧對忠誠之名,也要將她殺掉。

午飯時間。

得到了三日月消息的幾人全部出現在了餐廳之中,同時,與本丸有所聯系的他們也從本丸的變化中感受到審神者人員的變更。

八人靜坐在餐廳之中,心境已有所轉變的亂拉著燭台切聊著最新的時尚,宗三左文字依如往日一般沉默不語,來到這座本丸時間最晚的鶴丸旁聽者亂與燭台切的對話,加州清光與一期一振隨意閑聊著,小狐丸依舊懶散的攤在坐墊上。

這樣的畫面,藥研有多久沒有看到了,也許是那個女人發瘋之前吧……而現在,就仿佛暴風雨開始前的平靜。

聽到走廊之中傳來的腳步聲,一人的腳步聲略微沉重,一人的腳步聲十分輕盈。在場的人猜測應該是三日月帶著那位姬君來了。

「藥研。」隨時注意著弟弟的精神狀態的一期擡手放在了藥研的搭在短刀上的右手,將刀推回了刀鞘,「你太緊張了。」

藥研這時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做出了進攻前的姿態,短刃拔出。

「藥研殿,你太心急了。」開口勸說的竟然是平日裏基本上不說話的宗三,他示意藥研,道,「在場的不少人今天都帶了自己的武器。」

隨著宗三的視線,藥研才發現在場的八人,除了亂與燭台切,都帶了刀。短刀與太刀各自擺放在右手側,順手就可以拿起攻擊。

「所以你不免先收起自己刀劍。」宗三擡袖掩唇,道,「太過鋒利可會傷到自己的。」

隨著宗三的這句話,餐廳的門被從外面拉開,眾人聚焦於門口,只見三日月先走了進來,他看到眾人的視線以及眾人手邊放著的刀劍,笑道:「過於熱情可會嚇到姬君的。」

然後,男子伸手牽起門外少女的手,輕輕攬過少女將其帶到了眾人眼前。

「奈生姬,我們的……」三日月垂眸,虛扶少女,「審神者。」

穿著蔥白色和服外著芳紅色小袿的少女立於眾人眼前,少女長及臀部的墨色長發梳成平安時代流行的大垂髻披散在腦後,雖未施脂粉,卻仍美麗動人,眼眸垂下,宛如從畫中走出的宮廷貴女,溫婉卻高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