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3頁)

太醫也不可能幫著蘇綰,這後宮裏誰不知道陳良妃死期將近,能避開的都盡量避開跟清寧宮扯上關系。

張嬤嬤頭都沒回一下,心裏尋思著徐貴妃知道這情況,到底是會把蘇綰帶回昭陽宮,請太醫給她診治,還是讓她與陳良妃一起死在清寧宮。

那蘇綰的家人尚未找到,人又是個木訥不善言辭的,萬一家人已死,她性子烈不願去東宮選擇死在昭陽宮可不太好。

一路無話,兩人很快回到了昭陽宮,向徐貴妃稟明此事。

“兩人都病了?”徐貴妃端起茶盞吃了口茶,臉色發沉。

這麽巧?陳良妃病了也就算了,蘇綰也跟著病?莫不是這病,是陳良妃傳給她的?

太醫院的禦醫太醫,可不會為宮女看診,也不敢與宮女私通,更不會為她開方子裝病。

她生得再好,留在清寧宮早晚是個死,那些禦醫太醫怎會為了個將死之人冒險。

“老奴這幾日安排人盯著清寧宮呢,陳貴人確實病了,臥床數日昨日剛好了些。”王慶德陪著笑,“那宮女的病看著著實嚇人,身上臉上都長滿了紅色的疹子。”

徐貴妃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放下茶杯,眼底劃過一抹怨毒,“既然如此,麻煩公公將她二人送去敬法殿,就說陳貴人擔憂將病氣傳給後宮眾人,再影響到陛下,自請前往敬法殿掃灑為陛下積福。”

陳良妃如今瘋瘋癲癲,萬一那病真的會傳人,這後宮當中死多少宮女太監她都不在乎,可小女兒如今還吃著羊乳,染上病可比大人難治。

不如將這兩個瘟神打發了,眼不見心不煩。

“老奴這就去安排。”王慶德懸在喉嚨口的心落回肚中,抱著拂塵行禮告退。

徐貴妃慵懶擡眼,看向身邊的張嬤嬤,“去給敬法殿管事的捎句話,別讓她安逸。”

張嬤嬤福了福身安靜退下。

徐貴妃又吃了口茶,歪在椅子裏若有所思地看向院外。

如今太子監國,他行事做派與皇帝大相徑庭。

他成為儲君已有六年,能近他身的人只有孫來福一人。她暗中送進去的宮女,明著送進去的侍妾,連他的面都沒見著就被殺了。

實在是難以捉摸。

太子妃如今也未定下,萬一他一直在暗中調查兩年前東宮走水一事,皇帝的病也好了起來,怕到時候她這貴妃也要進冷宮。

徐貴妃煩躁閉上眼。

“貴妃娘娘,太初殿來信了。”張嬤嬤去而復返,聲調也比平日高出許多,“是大事。”

“一驚一乍成何體統。”徐貴妃坐起來,面露慍怒,“什麽大事?”

皇帝死了對她來說才是天大的事。

他一死,太子羽翼未豐,只須等父親大人安排妥當,自己的兒子便可上位。

“陛下醒了,禦醫說精神不錯,再養上半個月便可下床。”張嬤嬤垂首過去,盡量放低嗓音,“是準信,太子已經去了太初殿,文武百官也都去了。”

他竟然醒了,還很快能下床?徐貴妃陡然黑臉,抓起案上的茶盞便砸了出去。

“啪”的一聲,茶盞碎成數瓣,茶水濺了一地。

“老奴該死。”張嬤嬤慌忙跪了下去,“貴妃娘娘息怒。”

徐貴妃閉了閉眼,冷然出聲,“起來,給本宮更衣梳頭,本宮要去見他。另外通知敬法殿管事的,把敬法殿內的宮人都撤出來,吩咐內務府不可再短了陳貴人的衣食,再派個人在殿外日日盯著她。”

皇帝當初將陳良妃打入冷宮表面上不聞不問,在自己跟前可沒少提。這萬一要是好透了,指不定什麽時候又讓她復寵。

陳良妃被自己磋磨了兩年,一旦復寵便是自己失寵之時,她必定用盡手段磋磨自己。

後位虛空多年,九月嵩山封禪在即,皇帝若真要封後也是首選梁淑妃。

那女人看著不爭不搶,卻暗中與已故的皇後交好,幫其撫養太子。

這皇後剛走,她一個入宮多年都未得寵幸的貴人,忽然就爬上了龍床,不到一年便誕下皇子,成為貴妃。

這心機無人能比,說不定皇帝病好一事也是她從中作梗。

徐貴妃越琢磨越煩躁,施了淡妝已顯出老態的面容,漸漸變得扭曲起來。

“老奴這就去辦。”張嬤嬤瞧見她的臉色,抖著身子從地上起來,趕緊吩咐宮女給徐貴妃梳妝更衣。

皇帝醒了對昭陽宮來是大事,卻不是喜事。

不怪徐貴妃如此生氣。

盼著皇帝死,那可是大不敬的殺頭重罪。

皇城因為高宗皇帝的病有了起色而變得熱鬧起來,消息很快傳到各宮妃子耳中,天黑下來後就連清寧宮也收到了信。

陳良妃坐在窗前,拿起火折子打開將手中的紙條燒了,神色平靜而淡漠。

她苦熬兩年,如今皇帝的病有了起色她亦復寵有望。徐貴妃那頭豬磋磨她兩年,這筆賬遲早要跟她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