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好個陳良妃,竟然與太子身邊的太監李順合謀,想把她獻給太子當侍妾,心可真夠黑的。

就算成了太子侍妾,自己也不會照拂她這個前上司啊。

呸!她才不要給太子當侍妾,說不定剛進東宮就掉腦袋,離開皇宮賺錢養面首才是她的奮鬥的目標。

蘇綰心頭冒火,往回走了幾步又憤憤掉頭往外跑。

這個世界裏的女人哪一個都可憐,然而陳良妃再慘也不能出賣她啊,也不能現在死。

她一點都不想陪葬。

蘇綰一口氣跑到太醫院,門前的侍衛伸手攔住她,不悅呵斥,“你是那個娘娘宮裏的!”

“奴婢在清寧宮伺候,良妃娘娘忽然高熱,還請大人通融一下。”蘇綰摸出幾塊碎銀遞過去,祈求的語氣,“奴婢不會打擾到禦醫,就請得閑的太醫過去瞧瞧。”

那侍衛收了銀子,漠然放行,“進去吧。”

蘇綰感激道謝。

她不在乎陳良妃平時怎麽瘋,可是她不能死,尤其不能在這個時候死。

進入太醫院,蘇綰看了一圈,見梁太醫正帶著弟子一起整理藥材立即小跑過去,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梁太醫,良妃娘娘忽然高熱,麻煩您隨奴婢去瞧瞧。”

梁太醫擡頭,少女眼眶發紅,鼻尖浮著細密的汗粒,頰邊的發絲被汗水打濕貼在臉上,眼中滿是惶恐。

看得出這一路都是跑過來的,估摸著是真出事了。

“等我去拿藥箱。”梁太醫交代一句,轉頭回屋。

蘇綰輕輕吐出口氣,老老實實等著。

“太子天沒亮就領著禦醫去了謝丞相府中,你猜怎麽著,謝丞相真的染了病。”年幼的弟子一臉驚奇,說完又壓低嗓音八卦,“說來也奇怪,這太子怎會知曉謝丞相生病,丞相自己都不知。”

“別多嘴,如今朝政被林尚書和徐太師等人把持,此事不可妄議小心腦袋。”年長的弟子沉下臉呵斥,“幹活。”

年幼的弟子偷偷看了眼蘇綰,心虛閉上嘴。

他就是好奇一下,太子非學醫之人,忽然間就領著禦醫上門,這事真的玄乎。

蘇綰略尷尬,只好做了個封嘴的動作表明自己不會亂傳。原女主前段時間才來了一趟皇宮,這事應該是她說的。

看書的時間太久,自己真不記得有沒有這個劇情。

再說了,太子如今正是需要人支持的時候,怎麽可能會讓謝丞相死。他看似中立實則是唯一支持太子的大臣。

她記得在原著中,林尚書和徐太師是一夥,韓丞相的門生是戶部尚書,而掌管吏部的人正好是謝丞相的得意門生。

若謝丞相去了,吏部尚書怕是不久就要換人。

吏部掌管官員任免,徐太師窺覬那個位置已久,數次想要將自己的人安插進去,奈何有謝丞相頂著始終未能如願。

蘇綰打住這些和自己不想幹的思緒,焦灼等待。

少頃,梁太醫從屋裏拎著藥箱出來,淡淡沖她點頭致意。

蘇綰趕緊跟上去,和他一塊出了太醫院往清寧宮去。

她走得很急,發現自己把梁太醫落在身後,只好又停下來無措等他,身上汗水噴薄。

梁太醫一點都不急,心中卻對蘇綰產生了幾分好感。人人都知道陳良妃是個瘋子,這宮女平日裏怕是沒少被磋磨。

不曾想,陳良妃病倒她非但沒有見死不救,反而憂心不已。

可惜生了一副容易惹禍的樣貌,在這深宮裏也不知能活多久。梁太醫惋惜搖頭,到了清寧宮給良妃診治一番,開了方子吩咐蘇綰和他一起回太醫院抓藥。

蘇綰不敢耽擱,給了銀子馬上跟他走。

陳良妃是因為前幾日淋雨受涼,過後不舒服也撐著導致她沒能及時發覺,這才突然高燒昏睡

蘇綰從禦藥房拿了藥回到清寧宮煎好,陳良妃還在昏睡。

她坐到床邊將那張紙條塞回去,假裝自己什麽都沒有看到,擡手覆上她的額頭。體溫還是高得嚇人,蒼白的唇也燒得有些幹裂了。

蘇綰縮回手咬牙扶她起來,吹涼了湯藥喂她。

她心中縱有怨恨和不滿,此時也不能放任不管。在這皇宮裏,陳良妃降了位分也是皇帝寵幸過的女人,她若是就這麽死了自己的下場會更淒慘。

“咳咳……”陳良妃被苦口的湯藥嗆到,勉強睜開一條眼縫看她,腦子裏昏昏沉沉,難受得話都說不出來。

“良妃娘娘?”蘇綰放下她喝了一半的湯藥,拿了帕子給她擦嘴,不等她回應又端起湯藥喂她。

她也不知道這黑乎乎的湯藥有沒有用,死馬當活馬醫。

拖上幾天,永寧宮那邊也該來消息了。

梁淑妃再怎麽不受寵,安排一個地位低微的粗使宮女的去處,宮裏的太監也會看在她和已故的皇後交好,太子又敬重她的份上,不敢為難。

就怕她不願意開這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