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趙珩目光發沉,俊美無儔的臉龐仿佛掛滿了霜雪,左手扣緊她的手腕不松開。
蘇綰跟他對視片刻,出其不意地傾身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下,口中溢出含糊的低笑,“駙馬是這個意思嗎?”
他肯定不是這個意思,她故意的。
這是第三次夢到這個夢境了,她能看得出來謝梨廷沒有任何思想,看得出其他人也如此,唯獨看不透他。
他像是知道自己做夢,又像是不知道,看她的眼神和謝梨廷差不多,偶爾又深沉得可怕。
蘇綰等了會見他沒別的動作,故意傾身作勢又要親他。
趙珩藏起眸中的復雜情緒,伸手將桌上的素菜挪到她眼皮底下。
蘇綰低頭看過去,倏然一笑,“駙馬是想勸朕先吃東西?”
趙珩垂眸看進她眼底,略略頷首。
蘇綰又看了眼吃了一年多,在夢裏都讓自己餓醒過來的綠色蔬菜,索性放了筷子單手托腮,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謝梨廷是小太陽的話,他絕對是冰山,還是特別好看的冰山。
他五官生得極好,若是那雙眼有情緒,不知會迷倒多少無知少女。
蘇綰想著,伸手過去,指尖挑起他的下巴端詳片刻,臉上浮起安撫的笑,“駙馬放心,朕不做這皇帝也還是公主,駙馬只有你一人。”
面首卻可以有很多。
皇帝也只有一個皇後,可還有佳麗三千在後宮。
林尚書送來了六個伴讀給她,韓丞相的人可還沒送進宮呢,到時候說不定真的可以……後宮三千全是美男。
不知道算不算是穿書後的小小福利?
“趙兄為何不出聲?”謝梨廷也放了筷子,扭頭看向趙珩。
“駙馬不會說話。”蘇綰替趙珩答了,落在趙珩臉上的手滑下去,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他脖子上的草莓印。
被她咬出來的幾個吻痕,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誘人的性感,禁欲又撩人。
“原來如此。”謝梨廷的目光在趙珩的脖子上定住,片刻後淡淡挪開,“許是最近受了傷,說起來我與趙兄乃是舊識。”
“舊識?”蘇綰又摸了下趙珩的臉,撤回手慵懶出聲,“如此甚好,朕忙於國事之時,你二人倒是可以做個伴。”
歷史上同時娶了親姐妹的皇帝都有,她也就收了兩個互相認識的面首,不算啥。
而且這是在夢裏,又不是現實。
“微臣明白,日後定會與駙馬好好相處。”謝梨廷垂下眼眸,十分識大體的模樣。
好看的男人乖巧害羞起來,真讓人心癢難耐,恨不得狠狠調戲個夠本。蘇綰忍不住手癢,又傾身過去摸了下他的臉,“梨廷,朕當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這不就是又奶又聽話的奶狗嗎?她在現世沒遇到過,沒想到穿進書裏反而有了,雖然只是一場醒來後就不知何時繼續的夢。
然而為所欲為的感覺真的很爽。
“微臣謝陛下厚愛。”謝梨廷的臉又紅了起來,一雙眼亮得像是鍍上了一層光。
蘇綰拍拍他的肩膀,唇角翹起滿意的弧度,坐直回去。
重新拿起筷子,孫來福抱著拂塵從外邊進來,擠出一臉幹巴巴的笑,“陛下,方才被罰禁足抄寫《夫綱》的余公子,托老奴問陛下何為《夫綱》。”
“本朝沒有《夫綱》嗎?”蘇綰反問一句,放了筷子自顧站起身,“取筆墨來,馬上就有了。”
估計那些東西吃進嘴裏也沒味道,還不如不吃。
孫來福嘿嘿笑了聲,立即吩咐身邊的小太監去取筆墨。
謝梨廷看了眼趙珩,不吃了。
趙珩微微偏頭,眸中閃過一抹幽光,坐著沒動。
“陛下,禹州知府在宮外求見,稱興修水利的銀兩工部遲遲不下撥,進了雨季恐有水患。”孫來福湊到蘇綰身邊,伸手扶她,“此事關系重大,老奴一時心急就幫著問問。”
“太師和尚書丞相他們怎麽說?這些事不是該他們解決的嗎。”蘇綰沒好氣,“朕不懂國事,他們也不懂嗎?”
她一個被架上皇位的昏君,管什麽興修水利,反正夢裏一切都假的。
不管。
“老奴多事了。”孫來福垂下腦袋,老實閉嘴。
蘇綰看他一眼,忽然覺得有趣。這墻頭草居然還關心民生,不應該啊。
進了花廳,小太監已經準備好了筆墨。
蘇綰走到案前提筆,仔細琢磨一陣,在紙上寫下八個大字:以妻為天,恪守夫道。
寫完,她端詳那行歪歪扭扭的字片刻,又補寫了一句:不準爭風吃醋,不準見異思遷,不準朝三暮四,不準恃寵而驕,以妻為尊。
“好了,送過去讓他抄襲一千遍。”蘇綰丟開筆,轉頭看著孫來福徐徐伸出手,“拿來。”
孫來福臉色一變,撲通跪了下去,臉上的笑容更幹了,“陛下想要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