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3頁)

幾個侍女便不知道湛沅州的事情了,可白管家還算了解,絮絮說了些湛沅州的事情。

青雁拿著盤子裏的果子來吃,似隨口一問:“湛沅州的刺史和殿下關系怎麽樣?”

白管家說:“殿下封地雖在湛沅州,可這些年加起來留在湛沅州的時間不足半年。想來湛沅州的那些地方官和殿下都不太熟。更何況荀大人上任時殿下已經在永晝寺出家了。”

青雁咬了一口蘋果,“哦”了一聲,隨口說:“原來是剛上任的。”

“是啊。這位荀大人上任不足一年,老奴也不識的。以前的刺史大人倒是識的。”

青雁接過丫鬟遞過來的葡萄,隨口說:“以前的刺史大人莫不是高升了。”

“不不,聽說是貪汙修橋的公款,被押解回京,現在還在獄中呢。”

青雁手裏的葡萄落了地。

青雁眼睫顫了顫,若無其事地從丫鬟手裏再拿一粒葡萄放入口中。她臉上仍然掛著笑,繼續聽白管家說湛沅州的事情。越過了又過了兩刻鐘,她才推脫累了,讓人都散了。

屋內只剩下她與聞溪時,聞溪冷著臉審問:“你在做什麽?他們不清楚,可我清楚你不會那麽關心湛王的事情。”

青雁低著頭,看著手裏咬了一口的蘋果。她沒有擡頭,聲音淡淡:“聞溪,幫我去查湛沅州上一任刺史易睿德貪汙公款的案子。我要知道易家人現在的安危。”

聞溪聲音冷冰冰的:“你以為我有那麽大的本事?”

青雁忽然擡起頭,目光灼灼地盯著聞溪的眼睛,說道:“我知道你在暗處還有人手。”

四目相對了許久,聞溪先開口:“不能多做無關的事情,會讓人起疑。”

“你若不幫我,我自己去查更會讓人懷疑。”青雁堅持。

“你在威脅我?”

“還記得何平嗎?”青雁忽然說。

聞溪愣了一下。那個犯了軍法想要逃走,且逃走前企圖擄走青雁的何平?當初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護送青雁進京都。為了不讓羿國起疑,李將軍當時暫且放棄搜尋何平,離開時才再次暗中找這個人。至於有沒有找到,聞溪卻是不清楚。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聞溪的聲音一點溫度都沒有。

青雁用力抓著椅子的扶手,說道:“是我故意放走了他,若你現在殺我滅口。他會將公主找我代替她的事情和盤托出。”

聞溪盯著青雁有些陌生的臉,沉默下來。這個樣子的青雁和她印象裏的單純傻姑娘完全不同,她幾乎要不認識面前這個人。

氣氛一時僵著。

青雁抓著椅子的手暗暗加了力道。

半晌,聞溪問:“你不止一次提到的小姐對你當真那麽重要?”

“甚於你對花朝公主。”青雁說。

聞溪似乎懂了些。她沉著臉說:“好。我會暗中派人幫你查。但是我只答應你盡力而為。所有一切的前提都是不能傷害到花朝公主。”

“好。”青雁答應。

聞溪轉身往外走。

屋子裏便只剩下青雁一個人了。青雁低下頭,雙手捂住自己的臉,重重嘆了一口氣。那般對聞溪說話、要挾聞溪,讓青雁心裏有了愧疚感,讓她心裏特別不是滋味兒。

她撒謊了。

她怎麽可能放走何平。都是瞎編的。

可人心都是歪的。花朝公主救過她的命,她願意用自己的性命自己的一切來償還。可是在她心裏,小姐卻是重於她的性命她的一切。

她不這樣說,聞溪不會幫她的。

接下來的幾日,青雁面對聞溪的時候莫名覺得有些尷尬,日常起居讓青兒和穗兒伺候更多些。聞溪對她也是,除了每晚讓她敷眼,能避開的時候避開。

這幾日段無錯也一直沒有回來。而程霽之死似乎也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到了第五日,青雁晚間敷藥時,聞溪告訴她查到的結果。一切都如白管家所說,易睿德因為貪汙修橋的公款,且數額巨大,被罷官抄家鋃鐺入獄。不過卻只是他和他的長子被關在牢裏,他的夫人和女兒跟在京城後不知所蹤。

青雁敷完眼,拿下帕子,眼睛紅通通的。

聞溪掃過她的眼睛,板著臉說:“我會讓人給你查易家長女的下落。”

聞溪收拾了帕子和水盆,轉身往外走。

“聞溪姐姐……”青雁拉住聞溪的袖子,耷拉著嘴角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望著她。

聞溪嘆了口氣,說:“各為其主,各有堅持。誰都沒錯。只是……”

青雁忽然抱住聞溪的腰,將臉埋在她的身前。聞溪剛要推開她,便聽見她低低的哭聲。聞溪記起剛認識青雁時,她被敲碎了腿骨,治療時那麽疼也沒掉過一滴眼淚。她忽然哭了,倒是讓她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她擡起的手僵了半天才搭在青雁的肩上。她的眉頭皺著,輕咳了一聲,說:“我進來前聽前院的人說湛王回來了,正在和白管家說話,一會兒就要過來。所以你……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