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3頁)

他慢悠悠地問:“夫人,你真的有十八歲?”

說著,他捏著青雁的下巴,轉過她的臉,他的目光落在她青澀的臉龐上,一寸一厘地打量著。

青雁頓時一驚,像有一盆涼水當頭澆下來。花朝公主十八歲半,而她比花朝公主小了兩歲,前兩天才剛十六。她睜開眼睛,對上段無錯的視線。

他的目光總讓青雁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如果她是貓妖,他深不見底的漆眸就是照妖鏡。

段無錯繼續說:“怎麽瞧都才十四五的樣子,最多也就十五了。”

“胡說!怎麽才十五!”青雁急急反駁。

若說她瞧上去十六也就罷了,怎麽能說她十五呢?她明明已經滿了十六歲!

“我都十八了,早就十八了!”

段無錯沒說話,有些意外她的反應這麽大。

青雁頓時有些心虛,反駁:“聞溪都說我蜂腰長腿胸脯鼓,怎麽就像小孩子了?”

“哦?”段無錯挑眉。原來是以為他說她沒發育好嗎?可是稚氣這種東西並非都在身材發育上體現。

青雁覺得他仍舊不信,立刻拉住段無錯的手腕,將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胸口。她微微擡著下巴,嬌蠻開口:“不信你摸摸看啊,這哪裏是十五歲了?”

段無錯盯著青雁的眼睛,沉默下來。

四目相對,兩廂僵持。青雁已經降溫的臉頰再次升溫,緩緩燒起來。

半晌,段無錯忽然笑了。他笑時眼尾綴著流光,笑聲低沉。他低下頭,將額頭抵在青雁的眉心。他低沉的笑聲便從兩人相抵的眉心傳到青雁的心底。

他問:“夫人,這麽急嗎?”

青雁輕哼了一聲,鼓起勇氣來,小聲說:“別以為我不知道,有規矩呢,拜入佛門期間有了子嗣是大不敬的事情。今晚根本就不會圓房。你就是故意的,故意來招惹我讓我出糗的……”

她聲音低下去,有些心虛。

段無錯“嗯”了一聲,似乎認真考慮了一番,才說:“可是誰說圓房了就會有子嗣?一碗避胎藥什麽都解決了。”

青雁瞪圓了杏眼,驚愕地望著他,質問:“你怎麽能讓我喝那種東西?”

青雁小時候被輾轉賣過幾次,九歲的時候被養母賣去青樓給姑娘們洗衣,天天看著青樓裏的姑娘們喝濃黑的避子湯。她從小就覺得避子湯是妓-女才會喝的東西。

她使勁兒抿著唇,雪腮鼓鼓,杏眼圓圓噙著氣惱。

段無錯瞧著青雁好像真的生氣了,再次沉默下來。雖然,他剛剛只是隨口一說,並沒打算那麽做。

過了一會兒,青雁主動放緩了語氣,小聲說:“氣得早,又累一天。想睡覺……”

她拽著自己的衣襟,搶奪一樣,一點一點將扯開的衣襟拽回去。

“我剛剛也吃了糖,你嘗出來是什麽糖了嗎?”段無錯問。

青雁搖頭。

段無錯躺到一側,合上眼,一只手隨意搭在額頭,漫不經心地說:“你來嘗嘗,嘗出來是什麽糖的味道就可以睡了。”

青雁輕哼了一聲,悶悶說:“我怎麽就成了待宰的羔羊了?”

段無錯沒理她。

透過床幔的微紅燭光映在段無錯的側臉。青雁望著他,心想這人是真的好看。有那麽一瞬間,她心裏生出一絲癡想——倘若自己真的是花朝公主真的嫁給了他多好誒。

不能胡思亂想。

青雁抿抿唇,怎麽嘗呢?用他教給她的那樣嗎?青雁去回憶剛剛的一幕,可是一旦回憶,那種陌生又不安的感覺就會又在她心上跳躍。她什麽都不敢想了,直接支起上半身湊過去,毫無章法地蹭著。

段無錯的唇角得逞似地略略勾起。

“嘗出來了嗎?”段無錯問。

青雁跪坐在他身側,低著頭,連耳朵尖都紅透了。

她搖頭。

段無錯嘆氣。這孩子,也太愛臉紅了些。

他懶懶打了個哈氣,拉住青雁的手腕,將她攬進懷裏,大紅的鴛鴦喜被蓋在兩個人的身上。青雁往被子裏縮了縮,只露出半張小臉來。

段無錯親了親她的頭頂,隨口說:“是堇飴糖。”

堇飴糖。

青雁在心裏默默地重復了一遍。

原來堇飴糖是這個味道的。

她幼時見小姐吃過一次,她沒有吃過這種糖。明日要買來嘗嘗才好……

段無錯知道青雁過了很久都沒睡著,他裝作不經意間將搭在青雁腰上的手移開。青雁果然在他懷裏擡起眼睛看他,然後她像小烏龜一樣慢吞吞地從段無錯懷裏挪走,轉過身,緊貼著墻裏側,背對著段無錯。

不一會兒,她的氣息輕穩,終於睡著了。

段無錯微笑著,心裏有幾分輕松愉悅。這是他前些年掌兵權弄朝佞時不曾有過的。

翌日清晨,青雁揉著眼睛醒過來。她睡相不算老實,鴛鴦喜被一半落在地上。她迷茫地望著身側空著的枕頭。半晌才喊聞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