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2/3頁)

顧長鈞接過她手裏的衣裳扔在一邊,目光沉沉地朝她走去。周鶯下意識退後,他步步逼近,周鶯只得勉強笑道:“給您備了參茶……啊!”

一聲細細的尖叫,小鉤子似的勾著人的心。

外頭有晨曦透過窗紙,在屋裏投下菱花窗的影子。

而她在暗處,被他抱著坐在靠墻的小幾上,他的手拂開她寬大的裙擺……周鶯側過頭,難耐地抑制著自己喉腔裏的聲音。窗在旁,與她是一明一暗的兩個世界。

暗影裏他將她抱在身上,立在那兒動作著。

這隱秘的趣事,叫他有些上癮。

過去那些年不曾釋放過的熱情,都獻於她罷了。

周鶯咬著唇,瞧著隔間小泥爐上溫的參湯,已經沒法子去想它燉了多少時候。

次日,南門城墻下,流民推撞著城門大聲呼救,屬下來問:“王統領,是不是讓災民進來?”

王忠瞧瞧天色:“等等吧,等咱們安平侯顧侯爺指令呢。”

幾個屬下圍著他,你一言我一語地打趣著。城外是撕心裂肺的喧囂,城內是事不關己的涼薄。

顧長鈞到的時候,王忠已經下令要放箭。城門就要守不住,將士們都有些狼狽。

顧長鈞上城樓瞧了瞧情形,抱臂立在那兒沒有吭聲。

王忠瞧他不急不緩的,催促道:“侯爺,您說在城外安置流民,可您看,這些人哪裏肯聽話?非要闖進來!”

顧長鈞不語,目光淡淡瞥著城下。王忠還要再說,忽聽有人大聲道:“王、王統領,您看!”

入目看去,前方湧來了好多騎兵。有人道:“莫非是朝廷的援力到了?太好了!”

王忠眯了眯眼睛,距離隔得太遠,根本瞧不清,等那騎兵到了近前,王忠變了臉色:“那不是……那不是西北軍旗幟?”

千軍萬馬在前,哭鬧不休的流民也給震懾住了。城上聽得一個嘹亮的聲音道:“城上聽著!我等奉命前來安置流民,南門城守王統領可在?請放心,我等必保城外不亂。”

王忠遲疑上前:“敢問這位將軍是?”

下頭那聲音笑了兩聲:“燕州虞承宇!奉旨前來增援。”說是奉旨,其實是自動請旨。

又道:“侯爺勿怪,路上難行,遲來了幾許。”

王忠臉色發青,轉身看著顧長鈞:“侯爺這是,早就借了援力?”

顧長鈞似笑非笑,沒答話,轉身步下城樓,對隨行的親衛道:“走,去北門看看。”

王忠回過頭去,咬牙望著城下,虞承宇叫人卸了攜帶的幹糧,分區劃出空地,叫流民排隊領用。

很快帳篷搭了起來,外頭的亂勢得到了抑制。片刻又得了消息,說雲南安徽兩日的援糧正在路上,請四城驗明身份才放行。

那天與王忠說話的屬下灰溜溜上前來:“王統領,這……那虞承宇可是顧長鈞的故交,這回平亂,功勞不就成他的了??”

王忠狠狠啐了一口:“呸!京中下來的官油子,自己不費力,倒是結識了不少有用的人。敢情皇上大臣還不如他會調遣?雲南才打完仗,有什麽存糧?這是拿雲南百姓的命來給他做功績!”

顧長鈞一連兩日沒回府,周鶯叫人注意著外頭的消息,知道流民沒有湧進城,沒有引起亂子,她稍稍放心些。不過天雨不斷,他鎮日在外頭,要是傷了風著了寒可怎麽好。

二更天顧長鈞才回來,在流雪軒洗了澡,摸黑進內園,周鶯竟還沒睡,熬夜在做針線,顧長鈞一把丟開她手裏的東西,將人按著在床沿,好一番折騰才作罷。

周鶯拿他沒法子,膝蓋在床沿擦破了皮兒也不好意思吭聲,掙紮著起來叫備水備點心給他添添肚子。

他很餓,整天在外行走,沒什麽坐下來歇著的機會。

但他仍然吃的很文雅。

再難的困境,再苦的條件,世家的教養也深深印在他骨肉中。

周鶯在對面支頤瞧著他,顧長鈞飲了一口梨花白,垂著眼道:“你這樣看著我很危險你知不知道。”

周鶯窘得臉通紅,男人怎麽一成親就這個樣。

她還沒反應過來,聽顧長鈞又道:“我要去寧州治水。那是源頭,從那起,下遊幾個縣鎮死傷無數。不堵住壺口這災就過不去。”

周鶯怔住:“雨還下著,那兒發洪水,您怎麽上路?要去多久?”

顧長鈞淡聲道:“快則二十多天,慢則一兩個月。”

周鶯想到婚後,兩人在一起的日子五只手指都數的過來,又想到他要去那麽危險的地方,她心裏難受得緊。起身就朝裏間去。

顧長鈞追上來,自後抱著她:“鶯鶯,我會盡早回來。”

周鶯也不是無理取鬧的性子,可一想到就要分開她的情緒就很難好。

“您何必這麽早接我過來?若在蘇州,還有外祖母能陪陪我……”聲音哽咽著,帶了幾許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