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圖什麽?

李大人一愣。

廖大人一拍掌心,連連點頭:“聖多寵小公爺,怎麽可能為了一點流言尋他新進門的媳婦的娘家事情?

顧家鎮守北境數代,聖但凡有一絲的不信任,早收兵權了。

看來,是為了收銀子,還百試不爽!”

能入禦書房議事的,皆是在朝來回滾過好些年的舊臣了,再是兩袖清風,這兩年的俸祿也是心疼心疼、不至於喝西北風去,像徐硯那樣有家底的,更不會拿不出來。

聖開口兩年,可見是拿捏過的。

除了今日在禦書房裏的官員,其他品級相同的,在知曉了事情之後,還不一樣要“不落人後”地掏銀子。

再說幾位皇子,當老子的沒有好端端伸手跟兒子要私房的道理,殿下們行事又端正,罰是找不到由頭罰的,可現在,主動交出來了。

皇子們交了,京的王府、國公府、侯府,一連串的勛貴人家,誰敢裝死?

明兒個要抱著銀票來戶部尋他們登記。

這一招,真的是“兵不血刃”,幹凈利索。

齊尚書感慨道:“這會不會是小公爺給聖出的主意?”

“保不準!”廖大人點頭,“小公爺的主意多著呢。”

說完,廖大人轉身拍了拍李大人的肩膀,道:“大人也別往心裏去了,今日終歸是掏銀子,你不勾,結果也一樣。指不定還因著您勾了,聖對您頗為滿意呢。”

李侍郎正因自個兒跳進了坑裏而暈頭轉向,迎面對廖大人這麽一番話,真真是氣笑了。

也虧得兩人共事多年,他深知廖大人脾性,這幾句話裏絕無一絲一毫的嘲弄之意,不然他要跳起來了。

李侍郎摸了摸下巴。

這還戶部當值的呢,嘴巴不夠周全。

他一屁股坐下,問齊尚書道:“下官是真不懂了,關侍郎那張嘴,他是怎麽進的兵部?

兵部一群大老爺們,不都是事論事,說不過擼袖子的嗎?

怎麽他嘴巴開花,有那麽能把馬屁往天拍的嗎?”

那一套一套的說辭,聖身邊的韓公公都沒有關侍郎會說話。

齊尚書喝了一口茶,笑了笑沒有說話。

兵部素來硬氣,一個個吹鼻子瞪眼的,在聖跟前總不像一回事兒,不是需要一個嘴巴靈巧些的回轉回轉嘛。

禦書房裏,大臣們告退了,只留下幾位皇子。

聖擰著眉心,讓他們各自說說對戰事的看法。

孫祈打頭,孫淼接,往下是孫睿,四皇子早夭,五、六皇子又說了幾句,輪到孫禛的時候,能說的都叫前頭哥哥們說完了。

若他老實,學六皇子一般說一句“與皇兄們想的一樣”,也過去了,偏孫禛不是那等性子,前頭無人提起流言,他挑了要說。

“真相到底怎麽樣,的確說不清楚,但百姓之有傳言,可見也是有心存質疑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以北地城防,怎麽可能在短短時間之內被敵人攻破,以至於顧將軍要大開城門讓百姓們逃離,”孫禛道,“當時攻到城下的只有狄人精銳騎兵,人數並不顯著,按說以北地防禦,是能夠防住的,守軍只要固守,狄人後援跟不、又受糧草所困,只有退兵一條路。”

聖不置可否,沒有再讓幾個小的說話,只是看向幾個年長的兒子們:“怎麽說?”

孫祈摸了摸鼻尖:“兒臣也想不明白……”

孫淼道:“也許是破釜沉舟,讓狄人格外兇狠吧……”

輪到孫睿,他垂眸道:“我們誰都不在北地,不知狀況,如何推算都是紙談兵。”

孫禛嘀咕道:“紙也只能談出來一個內應的結果。”

這場對話,終究暫時到此,沒有下,而京傳言,卻是越傳越兇。

戶部之,果真如齊尚書所言,各家都老老實實來交銀票,只是在年關裏突然掏出了那麽一筆銀錢,心裏痛快不痛快,只有自己知道了。

除夕前,皇太後染了風寒,請了太醫開方子。

聖得了消息,趕緊去了慈心宮。

皇太後臉色一般,精神不大好,靠坐在暖閣的羅漢床,見了聖,只懶洋洋地擡了擡眼皮子:“來了?哀家實在起不來,只能這樣了。”

聖忙道:“兒子不敢,母後身體最要緊。”

皇太後調整了一下姿勢,稍稍讓自個兒舒服些,道:“哀家是給氣著了,夜裏沒睡好,身體不及年輕時,病了。”

“哪個不長眼的讓您氣了?”聖道。

“還不是那些嘴巴碎的!”皇太後哼笑一聲,“成天在外頭說顧將軍府如何如何,都傳到哀家耳朵裏了,能不氣嘛!”

“您聽說了呀?”聖道。

“你也知道吧,”皇太後看了眼聖,“這事兒怎麽能胡說八道呢!”

聖道:“的確無憑無據,只是……”

皇太後拍了拍聖的手,示意向嬤嬤把人都帶出去,只留他們兩人:“哀家跟你,有什麽話只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