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春天來了都沒他騷...)(第2/3頁)

有人從旁邊過來,將那具屍體拽起來往旁邊一扔。

蘇念珠看清楚來人,一身的血,手中的血鋒完全被血染紅,正“滴滴答答”往下滴著血。

男人偏頭,面容之上滿是血汙,那雙漆黑暗沉的眸中顯露出猩紅之色。

蘇念珠不知道這是光的原因還是男人的眼睛真的變成了如石榴般殷紅的血色。

血腥氣源源不斷,蘇念珠扒著馬車窗子的手緩慢落下,眼皮一沉,就那麽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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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念珠醒過來的時候她正躺在床上,孫天琊坐在一旁給她把脈。

女人細瘦的腕子上墊著一塊白帕子,孫天琊擰眉探罷,道:“沒什麽事,受了驚嚇,喝幾副安神湯就好了。”

蘇念珠的腦中回想起那具趴在馬車前,瞪著眼的屍體,她下意識渾身一寒,轉頭看向孫天琊,脫口而出,“沈太醫,陛下的病能治好嗎?”

孫天琊一頓,“什麽病?”

“瘋病。”

孫天琊沉默了一會兒,搖頭,“自古瘋病,從來都沒有治愈的案例。”

如此篤定的回答,頓時讓蘇念珠覺得萬念俱灰。

治不好。

那陸棠樺之前任由自己自生自滅,也是因為這個病。

美好的愛情總是能蒙蔽一些東西,一些被人忽略的東西。

比如,陸棠樺是個有精神病的瘋子。

網絡上流行著這樣一句話,小說裏,我愛病嬌,現實中卻是病嬌別愛我。

你問蘇念珠怕嗎?蘇念珠伸手捂住自己狂跳不止的心。

誠實的回答了自己。

怕的。

怕到即使是在昏迷不醒的時候還在不斷的做噩夢。

周玳端了安神湯來,蘇念珠面色蒼白地坐起來,問他,“陛下呢?”

周玳從馬車上被甩出去的時候也受了傷,不過都是些皮外傷,他紅腫著臉,聲音略有些含糊不清道:“陛下將自己關在屋子裏,誰也不見。”

蘇念珠端著藥碗的手一頓,她抿唇,低頭,一口喝幹了藥,然後與周玳道:“我想見郝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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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見郝鷺之前,蘇念珠先去了陸棠樺的屋子。

她沒敢進去,只是站在門邊朝裏看了看。

郝鷺家年久失修,門縫略大,透過縫隙,蘇念珠能看到裏頭躺在地上的陸棠樺。

他身上的血衣還沒換下來,已經幹硬。頭發和衣服都是亂糟糟的,門口放著周玳準備的吃食,一點都沒動。

蘇念珠忍不住鼻子一酸,就那麽落下淚來。

兩人隔著一扇門,就像是隔著千山萬水。男人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他聽出了蘇念珠的腳步聲,也看到了她從門縫裏露出的那半張臉。

很白,沒有血色。

陸棠樺翻了個身,將懷裏已經冷硬的梅花糕抱住,高大的身體緩慢蜷縮起來,像嬰兒似得。

那柄血鋒就插在他頭頂,上面的血漬也已經幹涸,像潑灑而上的朱砂,於瑩白彎月之上出現的血月。

蘇念珠聽到陸棠樺嘶啞暗沉的聲音,“滾。”

蘇念珠沒有滾,她撩起裙裾,坐在了陸棠樺的門口。

她知道,這件事不僅是她自己要過的一關,也是陸棠樺要過的一關,甚至他比她更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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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天實在太冷,屋內燒起了炭盆。

“我要問你借一個人。”蘇念珠靠在床頭,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剛剛得到消息從外面疾奔回來的郝鷺喘著氣,身上偏男性的服飾將她整個人襯托的更加英氣。

她的腹部並不顯,甚至還用腰帶勒緊了。

郝鷺看著蘇念珠慘白的臉,眸中一閃而過擔憂之色,神色雖一慣有點冷硬,但語氣意外和緩,“誰?”

“暗騎衛裏有女人嗎?”

暗騎衛裏是有女人的,不過,“你要做什麽?”

“做一件,不知道對不對的事。”蘇念珠擡頭看向帳子頂,眼神飄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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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騎衛裏女人不多,據說只有一個,她出現在蘇念珠面前的時候,蘇念珠正在洗澡。

她在床上躺了三日,吃了好幾副安神湯,出了幾身汗,身子黏膩的不行,難得想洗個澡舒服一下,冷不丁房梁上掛下來一個人頭,嚇得蘇念珠花容失色,直接把身旁瓢裏的熱水甩了過去。

那個人身形極快,幾下翻轉從房梁之上落下,利落的避開那些熱水,然後輕巧落地,那聲音,除了衣袂翻飛的細微聲響,還沒熱水落地的聲音大。

“娘娘。”那人站在蘇念珠面前,拱手與她行禮。

蘇念珠擡手捂住自己,還沒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立刻就讓她滾了出去。

其實也不是蘇念珠態度不好,實在是這女人長得太像男人了。也不是五大三粗的那種,反而是難得見的清秀臉。一襲黑衣,戴著兜帽,露出瘦削白皙的下顎,活脫脫就是一個男人啊。

“你是……女人?”蘇念珠萬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