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病危

等中午林國棟下班回到家的時候, 葉知秋正哼著小調在廚房裏做飯,林國棟放下衣服就摸進了廚房,問葉知秋, “看起來你心情挺好的啊……”

他一時嘴賤,沒忍住又補充了一句, “被人耍流-氓能讓你這麽開心?”

葉知秋似笑非笑地看了林國棟一眼,雙手握在炒勺上,用力一扭,炒勺的勺柄就被她給扭成了好看的麻花狀,看得林國棟眼皮直跳。

葉知秋說,“當然了,揍人總是讓人心情愉悅的嘛!你想不想讓我更高興一點?”

林國棟麻溜地滾出廚房, 說,“我記得這會兒能種菜了吧,咱當時從家裏帶過來的菜種,你給擱哪兒放了?我拾掇拾掇院裏的花圃, 種上菜吧。”

葉知秋輕笑, “就在雜物間裏頭, 有個罐頭瓶兒, 裏面拿不同紙包包著呢!”

林國棟這一點很好, 沒有因為他在縣委上一天班就不幹家裏的事。葉知秋相中他的諸多理由中,手腳麻利就是很拉分的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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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家庭,想要結合在一起,初期看的是感情,長期看的是經濟結構及勞動分工。

古代社會形成了一種相對穩定的家庭分工結構——男主外女主內, 男人負責承擔家庭主要經濟壓力, 女人負責承擔家庭的內部壓力, 前提建立在雙方互相尊重的基礎上。

一旦這種互相尊重互相認可的平衡被打破,勢必會陷入‘物化對方’的困局中,男人忽視女人在家庭中的繁重付出,女人認為男人對家庭的和平穩定發展毫無貢獻……互有怨言的局面出現,其實雙方都有問題。

現代社會中,偉人提出了‘婦女能頂半邊天’,將絕大多數女性從家庭中解放了出來,呼籲女性認可自身價值,積極走上社會崗位,家庭的經濟結構也因此得到根本性改變。

女性也有自己的收入時,自然無須再仰男人鼻息,當她對家庭的貢獻比男性更大時,自然會掌握家庭的話語權。

若是男性沒本事還不聽話,踹了重新找一個就是!誰稀罕拿著個破爛不斷地翻新?

葉知秋同林國棟所構建的家庭關系就是這樣的,葉知秋有自己的收入,沒有林國棟也能活得很好,所以她指揮林國棟幹活兒時,沒有丁點兒的心理壓力,更別提什麽不好意思。

她非常好意思。

孩子是兩個人的,家庭也是兩個人的,我把飯做了,你不得洗個碗?我把衣服洗了,你不得拖個地擦個玻璃挑個水買個炭裝個電燈泡順帶著擰水龍頭?

盲目地忽視性別優勢而求取公平,那是傻子才會做的事情,聰明人向來都遵循利益對等與付出對等。

女性的優勢在於手腳靈活麻利,遠古母系社會便是基於這一點而維持穩定的,手腳靈活的女性能夠更靈巧地采集到果實,而母系社會向父系社會過渡的根本,是狩獵生活更需要男性這種力氣大的生物來進行……在面對一次次的社會問題中,男性與女性形成了分明的社會分工。

普通小家庭也理應如此,重活兒輕活兒分開,笨手笨腳的男性去幹重活兒,女性做一些輕巧但不可缺少的活兒,因為組建了家庭,雙方互為親人,所以沒必要分得太清楚,分的太清楚也傷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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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吃過午飯,林國棟又厚著臉皮摸進了葉知秋的臥室,主動給葉知秋拿出午睡時蓋的攤子鋪上,然後安靜如雞地躺在床上等葉知秋進來。

葉知秋給三個孩子開了個小會,布置了三個孩子這兩天的自學任務,打算讓三個孩子在家學幾天,等她在保健站那邊把空屋子收拾出來後再帶著仨崽子去保健站上班。

等她給三個孩子開完小會回到自己的房間,一推開門就看到了床上的林國棟,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問,“你咋又來了?”

林國棟絲毫沒感覺到不好意思之類的情緒,他嘿嘿笑著說,“我的床鋪都搬過來了,不在這兒睡去那兒睡?我原先住的那屋子騰出來,你問問丈母娘要不要過來住幾天?”

葉知秋冷笑一聲,沒同林國棟計較這個。當她聽不出來林國棟那話裏的意思?可不就是想把那間臥室變成客房,然後好讓他名正言順地留在她這間臥室裏頭?

葉知秋縮進毯子裏,沒吭聲。

林國棟憋不住了,手朝葉知秋腰上探過來,把人往懷裏一摟,問,“今天那紅袖章的事兒,你後續怎麽打算的?”

“沒什麽打算,來一個攆一個,來一對兒攆一雙。我預感這事兒一時半會兒完不了,給你支個招。”

葉知秋眯了眯眼,把林國棟的耳朵扯到自己嘴邊,憋著笑說,“你去找幾個身上戲多的老頭老太太去學校當門衛,再來紅袖章的時候,咱也別說不讓他們搞那一套,就讓老頭老太太去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