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恩怨

其實,趙小桐已經近一年沒有見過顧瑾寒了,此刻瞧到他,之前那點恩怨卻又一點點回想了起來。

他們從小就認識,趙小桐的媽媽是b大物理教授,師承於著名學者,那位才華橫溢的老學者正是顧瑾寒的祖母。

趙小桐小的時候,曾不止一次地跟著媽媽去拜訪過她老人家,自然也見過顧瑾寒幾次。

小時候的幾次見面並不算愉快。

趙小桐的父母雖然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她卻沒能繼承父母的優良基因,數學更是學得一塌糊塗,每次跟著母親去拜訪那位老前輩時,她都能聽到母親對顧瑾寒的誇獎。

小小的她心底總是酸溜溜的,不明白媽媽為什麽總是對他贊不絕口,卻一次都沒有誇過她。

她雖然學習不好,可是天生就很有樂感啊,她的古箏老師一直誇她有天賦,在媽媽眼中,她的這種天賦卻是“不務正業”,更加耽誤了學習。

媽媽一直讓她向顧瑾寒好好學習,她心底雖不高興,卻還是乖乖點了頭,有一次,見他繃著小臉坐在沙發上把玩魔方,她終於忍不住湊了過去。

可惜他卻根本不理她,只是把玩著手裏的魔方,明明兩三下就組好了,寧可打亂重來,也不帶她玩。

回家後,媽媽還怪她不會說話,說她學習學習不行,交際交際不行,真讓人為她的以後發愁,長大後她才明白媽媽是愛之深責之切。

然而小時候她臉皮終究有些薄,一再被嚴格要求時,她多少有點委屈,原本對顧瑾寒的一分嫉妒也蹭蹭變成了十分。

她磕磕絆絆地成長著,從小到大,都沒能讓媽媽滿意。然而媽媽口中的顧瑾寒,卻次次第一,甚至初中就開始學大學課本了,簡直是個小變態。

趙小桐才不信,總覺得是他吹牛皮。

高一時,他們卻被分到了一個班,她還在他後面坐了一段時間,就近見證了他的變態後,趙小桐才意識到他的可怕。

顧瑾寒的可怕之處自然不止是他變態的學習能力,他還有一張凍死人不償命的臉。高中的他比小時候還要難以接近,每次主動跟他說話,都是自討沒趣。

他仿佛有種與生俱來的氣場,明明年齡不大,只是靜靜望你一眼,都能令你心中無端有些發虛。

趙小桐在他身後坐了多久就被凍了多久,還好高一下學期,老師又重新安排了座位。

那個時候,不止趙小桐杵他,班裏的同學就沒有不怕他的,他獨來獨往慣了,還常年沒什麽表情,連男生都不敢跟他開玩笑。

趙小桐從小膽子還算大,這輩子,能讓她發怵的,除了她媽,也只有顧瑾寒。

誰能想到他們竟然結婚了?

她得多想不開,才嫁給了他?這是愛上了被凍的滋味?!

是長得帥的男人不好找?還是脾氣好的男人有點少?!抑或生活太無趣,想尋求一下刺激?

趙小桐百思不得其解時,顧瑾寒已經走到了她跟前。

趙小桐反應過來時,兩人已經離得很近了,四目相對時,趙小桐眼睛睜大了些。

顧瑾寒的目光落在了她額頭上的傷口上,他伸手要摸到她的腦袋時,趙小桐卻猶如驚弓之鳥,慌不擇路地退了兩步:“你幹嘛?!”

她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警惕。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了她身上,她生動的神情是近幾年不曾有過的鮮活。少女時期的她,遇到他時就時常炸毛,他有多久沒瞧到她這個模樣了,三年還是四年?

顧瑾寒指尖顫了顫。

他情緒向來內斂,哪怕心中並不平靜,面上依然是那副冷靜矜貴的模樣,半晌才低聲道:“腦袋疼嗎?”

趙小桐有那麽一瞬間覺得自己聽錯了,大冰塊怎麽可能會關心人?不,一定是幻覺。

這時,秦姨恰好將粥端了過來,她一共盛了兩碗,笑道:“先生才剛下飛機,也一起吃點吧,雞蛋餅只烙了一張,我再去做點旁的,你們先喝點粥墊墊肚子。”

顧瑾寒微微點頭。

秦姨下去後,偌大的客廳只剩下他們兩人。

趙小桐眼睛骨碌碌轉了轉,腦袋也轉得飛快,就算嫁給的是他又怎樣?又沒人規定不可以離婚,她有什麽好怕的?

她放松下來後,肚子的饑餓感就隨之而來,皮蛋瘦肉粥的香味也一點點竄入了鼻端,嗚嗚嗚真的好餓。

趙小桐眼巴巴瞄了一眼皮蛋瘦肉粥,口水都有種泛濫的感覺,反正還沒離婚,喝他一碗粥,也不是不可以!

她想通後,也不再管他,飛快上了樓,打算先刷個牙。

來到浴室,瞧到兩人的刷牙杯並排擺在一起時,她一顆心又有些心塞,十分不理解未來的自己怎麽就跟他結婚了,牙刷都擺在一處,難道晚上還要一起睡覺不成?

趙小桐打了個激靈,拒絕接受這個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