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溫暖

明苑見過幾次蕭竹，還有阿襄。

懷敏懷真兩個沒有來過。

想來也是，這種事，他們不好出面。清機尚且還有資格指著齊霽的鼻子罵一句好色玩意。但是懷敏懷真兩個卻沒有這個資格。再加上現在也有不少事等著他們去處置，哪裏來的時間呢？

明苑體溫高得她有些難受，她問過齊霽幾次，她這樣到底算怎麽回事，可每次齊霽總是低頭下來，嘴對嘴的給她渡氣。每次齊霽給她渡氣之後，會好上一段時間，但這樣不過是治標不治本。

蕭竹每次過來的時候，都能見著她在聯系走步，就是坐在樹蔭下休息。

蕭竹看著那個搶了自己師妹位置的女子，那個女子完全是和自己師妹完全不同的風格，自己師妹是清水芙蓉，嬌柔令人憐愛。而眼前這女子就真的和麟台閣這漫山遍野的茶花一樣。美艷到了極致，甚至都已經帶上了一股攻擊。

哪怕她此刻素面朝天，不施脂粉，也讓人下意識的覺得她完全不好對付。

蕭竹生出了錯覺，覺得其實這麟台閣的鮮紅茶花是為她種的。

明苑坐在那裏，遠遠的看著蕭竹。

蕭竹見著她對自己笑了笑，沒有半點惡意。蕭竹遲疑了小會，過去陪她坐著。

這些日子齊霽都準備著婚事，而蕭竹每次來，都見著她坐在這裏，也沒有人陪著。

“你……叫什麽名字？”蕭竹躊躇了兩下輕聲問。

這段時間，蕭竹把齊霽放在心裏罵了好幾個來回。果然這世上的男人，除了自己的師父還有師兄，其他的都不是好東西！

對她家師妹情深如海還沒多久，師妹殉道才沒有多久，竟然掉頭就找了新歡？

蕭竹把齊霽在心裏左左右右罵了好幾回，看見這個女子，不知為何，蕭竹看到那雙眼睛，總覺得似曾相識，那眼睛和目光，和小師妹不是一般的像。

蕭竹的心頭冒出一個猜測：該不是就是因為這雙眼睛，所以閣主才娶她吧？

“你……知道閣主以前的事嗎？”蕭竹吞吞吐吐問。

明苑坐在那裏，她兩頰上布滿紅暈，不是羞澀的，而是她醒過來之後，臉上一直有潮紅，而且有點燙。

“我知道。”

蕭竹就急了，“你知道你還……”

蕭竹想起這裏是麟台閣，原來要說的話也一骨碌的吞回肚子裏。

“我師妹……是個好人。”

明苑聽著這話，差點沒有嗆到。被當做好人對她來說是個很新鮮的感覺。就算是在她原生師姐，她保持著一個社會人最基本的休養，她不給別人添麻煩，別人也別給她添麻煩。要是看到摔倒老人或者其他緊急狀況，最多打急救和報警電話，堅決不會上手去碰。

至於做了妖女，那就更刺激了。正道看到她無非就是喊打喊殺，又或者盯著她的臉，有不純潔的想法。

她對做好人沒興趣，也不屑於做好人。她聽到的都是別人對她的害怕和謾罵，久而久之，她都把這個當做一件可以拿來炫耀的資本。

現在聽著人說她好人，明苑只覺得雞皮疙瘩要出來了。

“你不信？”蕭竹看著明苑的臉色反問。

明苑搖搖頭，“我信。”

蕭竹叨叨絮絮的坐在那裏，和明苑說當初姐妹兩個相處的點滴，裏頭有很多都是她從來沒有注意過的。

“我師妹是為了救天地蒼生而殉道的，”蕭竹胡亂的抹了兩把臉上的淚珠，“她當時和閣主的婚事才到了一半，聽說連天地都還沒來得及拜。”

明苑聽著，坐在那裏。她的嘴張了張，“其實我……”

“原來你到這裏來了。”她還沒把一句話都說出來，齊霽的聲音就從另外一邊出來。

齊霽一身白衣，他施施然從林子裏出來，看見蕭竹，“你來了。”

蕭竹在明苑跟前挺自在的，見著齊霽，就頓時緊張起來。

蕭竹在齊霽跟前渾身上下都不自在，她看了明苑一眼，就告辭了。

明苑坐在那裏，“你在那裏好久了吧？”

齊霽只是笑，“我剛剛來，聽到你和她說話而已。”

說著他扶著她的肩膀，仔細看了小會，“你看上去有點累，進去吧？”

齊霽的動作放到了很輕，很小心的對她，如同她是一尊脆弱的瓷娃娃。

明苑搖搖頭，“不用，我在屋子裏呆得太久了，再在屋子裏呆著，我會覺得自己被關起來的。”

齊霽一愣，而後臉上生出了無盡的愧疚，他在她跟前坐下來，握住她的手，“對不起。”

明苑笑了，“什麽對不起，當年要不是你把我藏起來，恐怕我早死了。”

照著她那時候的脾氣，能爬就絕對不會繼續在齊霽的地方呆著，更何況那時候她還琢磨著自己還有事沒有做完，如果那時候還有認得她的人認出她，恐怕也是一條死路，苟不了五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