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瘋狂

明苑坐在那裏,齊霽沒有把她關在曾經困住她五十年,差點把她逼瘋的寒潭。把她放在了自己的起居室內。

整個麟台閣包括麟台閣的這一片山峰都是他的。

明苑在床榻上睜開眼。

旁邊的齊霽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在她床前。

“苑苑醒了?”他見她睜開眼睛,很是溫和道。

以前在寒潭之淵,她不見天日靠著一張通天鏡來分辨日夜。但外面的日夜對她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麽區別。明苑愛睡到什麽時候就睡到什麽時候,齊霽從來不管她。

後來重活一回,做了清機真人的弟子,這個毛病才算徹底改過來。

“你什麽時候來的?”明苑問。

她堅決不肯和齊霽呆在一張床上。孤男寡女就算沒有什麽,也能對出什麽來。何況他們還曾有過肌膚相親。

昨夜齊霽離開了,到哪裏她不知道,也沒有去關心。

“來了好一會了。”齊霽答道。

這話是騙她的。他昨日一直都沒有離開她。失去了太久,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以他夢寐以求的,活生生的方式。他如何能離開,也舍不得離開。

哪怕離開一小會,心下也是患得患失,生怕只要他眨眨眼,她就立即化作一團輕霧再次在他跟前消失。

她是他的心魔,紮了根發了芽,他知道後果。卻依然放任這個心魔在自己的心底逐漸放大。

她是他所有情感的承載,他曾經把感情放在那些所謂同門上,可惜那些同門根本就不配稱為他的情感之一。這些人也不過只是蠅營狗苟的一員,對他們好,還不如對一條狗好。

對狗好尚且還能沖他搖尾巴,他所謂的同門哪怕是有道源的蠱惑,但針對他起來也是毫不留情。

他從未對不起他們過。可是翻臉起來,也格外的迅速無情。

這些狗都不如的東西,哪裏值得他放半點感情上去。

到了最後,只有她一人,始終如一。她成了他的愛,成了他的恨。成了他一切感情的來源。

他伸手過去,手指把她站在臉頰上的一縷碎發給撥下來。

“昨日裏睡的很好?我見你沒有半夜醒來,應當睡的還不錯的。”

明苑呼的一下直接坐起來,“你昨夜裏一直在這裏?”

齊霽笑了笑,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好讓她坐的更舒服點,“我不看著你,我不放心。”

說著,他輕輕掀了她的被子,給她梳洗打扮。

明苑看著齊霽給她換衣裳,心裏抓頭發尖叫:這死龜毛狗男人又來了!

他以前在寒潭底下就這麽喜歡弄她,穿著打扮,必須全都通過他的手。甚至沐浴他都絕對不放過。

重傷的時候也就算了,後面沒了一身修為,但是她腿腳還在,做這些根本不成問題。結果他全都包了。

梳妝打扮也就罷了,洗澡這狗男人還要湊過來。那感覺簡直她很不的立刻把齊霽給一腳踩到地上去。

隔了幾年還來一次,明苑還是覺得從骨子裏傳來一陣酸爽。

齊霽對她很仔細,洗臉的帕子在溫水裏泡了好幾遍,絞的不幹不濕。輕輕的擦在她的臉上。動作輕柔,生怕自己手裏的力量重了半分,她就有半分不適。

坐在鏡子前,齊霽給她梳了她還是妖女的時候喜歡梳的發髻。回頭選了一朵最艷的茶花,別在發髻裏。

鏡中的美人美的熾熱張揚,眉梢眼角都是一股嫵媚蠱惑的勁頭。若是仔細看,眼角余光裏還蘊著一抹殺意。

這樣子和阿苑有些相似,卻也十分不同。

阿苑和魔門妖女不同,魔門妖女手染無數人的鮮血,再貌美也是帶著一股血腥味。阿苑也是她,可到底受過清機真人和師兄姐們的照顧,即使內心是妖女,表面上也是純良無害,無憂無慮。

難怪齊霽懷疑過,但最後還是沒有落實,也是這個緣故。

要說像,的確是有點相似之處。可是若是細細追究,還是不像的更多。

明苑見著鏡中的自己,蹙了蹙眉。

“怎麽了?”齊霽見她蹙起的眉頭。伸手過來,將她的臉輕輕掰過來,仔細的替她上妝。

明苑坐在那裏,任憑他在自己臉上描描畫畫。

齊霽清俊的眉眼裏閃動著少年人一樣的羞澀,他很是認真的給她畫眉,一筆一畫都蘊含了他的深情,力求每一筆都完好。能博取她的歡心。

明苑以前聽說這閨房情趣,有一條就是畫眉。但說實話,她從來都沒有感覺到什麽情趣,只覺得齊霽這個死變態把她當做大型真人手辦娃娃來鼓搗。

“看看,這是你以前最喜歡的。”畫好了,齊霽放下手裏的筆,把妝鏡輕輕放到她的面前,好讓她仔細端詳。

齊霽的眼裏蒙著一層淺淺的光,濕潤的眼眸包含希翼望著她。

明苑看著鏡子裏的眉毛和她當年喜歡的樣式半分不差,畫的比她自己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