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偏執

初次他被她所救,這個妖女從來沒有打算在他面前遮掩半點魔女的做派。

身上的傷口被她強行用靈力愈合,正魔對立,靈力功法更是相沖。魔氣順著她的施法,沿著傷口一路到經脈中,兩股功法相沖,撕裂的痛楚彌漫全身。比他初初修行,引氣入體擴張經脈更要痛苦。

他冷汗涔涔,打濕了內衫。面對魔門妖女,他不肯放下正道的尊嚴,不肯唇齒裏泄露半點痛苦□□,讓她高興。

施法強行愈合傷口的痛苦才是開始,接下來靈力在經脈裏沖撞,更是讓他瞬間有了自盡的沖動。

她在一旁看著,手指如同初次在他傷口撫弄那樣,沿著他的肌膚輕攏慢撚。

神情好奇稀奇,像是在玩弄一個新得的玩具。

他被她這惺惺作態的模樣給羞辱到,“你殺了我,殺了我!”

他寧可一死,也不願意讓她如此折磨。

妖女如火熱烈的紅衣落到他的身上,紅衣熏染上了一股茶花的香味。師門裏說魔門都是汙穢不堪,妖女們身上更是妖氣縱橫,縱使有香,也不過是用正道的鮮血而成。

她衣袖上的茶花香味裊裊,更無半點血腥,和初見時候手沾血腥完全不同。

“死都不怕,竟然還怕活著?”她纖纖細指在他下巴上摩挲。

他身上冰冷,完全不似活人。而她體熱如同一個暖烘烘的熱爐。她的體溫融融,他望著她。她像是覺察到什麽,俯身下來,暖意立即渡到了他的身上。

花香浮動,她的手指仔細的描畫他的五官,“平常見你長得還算不錯,怎麽受傷之後,姿色更甚以前?”

他又羞又怒,奈何渾身上下動彈不得,面對她的調侃也無能為力。

她好奇的端詳了他許久,望見他嘴唇皸裂,送了一杯水到他的唇邊。卻被他轉過頭去。

“這麽想死?”她輕笑,自己仰首,一口含了那口水。俯身下來直接將水渡到他的唇中。

柔軟的觸感還有溫熱的體溫刹那間全都炸開,讓他忘卻了身上的痛楚,他也只看得到眼前那如雲烏發,還有她發髻上那朵鮮艷欲滴的茶花。

齊霽望著冰床上的女子。她的身體用他的靈力,和極北之地的萬年寒冰之下保存的一如生前。只是再如何一如生人,到底還是個死物。

她的血不會流動,臉上和嘴唇永遠都是蒼白的。

他強行留下了她的軀殼,但這軀殼裏卻是空空。沒有半點魂魄。她不會笑不會說話,只會無知無覺的躺在那裏,聽他說話,任由他擺布。

齊霽以前就想過,若是將這個妖女折斷雙翼永遠占有她到底是如何感受。

他做到了,可她最後狠狠的擺脫了他。用她自己的命。

引魂燈的燈芯泡在鮮血裏,不管如何催動靈力,引它點燃引來魂魄,都沒有半點動靜。

這原本就是燈芯混有她的頭發,另外更有引魂的犀水香。引魂過來,暫且養著,等到時機成熟的那刻,再獻祭復活。

“沒有引來魂魄。”齊霽看了一眼引魂燈。而後回眼過來,冰床上騰起的霧氣浩渺,將床上承載的軀體包裹起來。

“你不肯見我嗎?”齊霽問,“不,引魂燈一點,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只能乖乖到我面前。”

“還是說,我做的不夠?”他伸手去觸碰她的垂在身前的發絲,瞥見自己染血的袖口又收了回來。

“沒事,我會讓你活過來的。”他靠近過去,“我決不允許,你離開我。”

他語氣纏綿,“絕不。”

明苑這些天吃吃喝喝,每日一如既往的苦練。她在修煉上已經非常刻苦,就連清機真人都要親自過來勸她要勞逸結合,否則會傷到自己。

清機真人親自指點她劍招,過招二十招之後,清機真人長劍隔著一段距離指著她。

“不錯了。”清機真人收劍回鞘,“就算你的懷真師兄,也未必能在為師手下過二三十招。”

他說完又是滿臉的贊嘆,“你進步神速,已經很是不錯。”

可是這話顯然沒能讓明苑滿意,她收劍回鞘乖乖巧巧站在那裏,心裏卻是一派的焦躁。她曾經有過身後的修為,哪怕後來一點沒剩盡數被廢。但她也有過。

她知道弱小的滋味,弱小就是原罪。她數次因為弱小差點被殺差點被□□,全靠心狠手辣和瘋狂增加修為,才支撐她到齊霽面前。結果第一次見面,她差點就在齊霽手裏翻車。後來齊霽重傷落到她的手裏,被她狠狠玩了一番,才好好出了一口氣。

照著她的意思,自然是折磨到死最好的。偏生又是任務對象,殺又殺不得,只好勉為其難的當做稀奇玩具給玩了好會。

只是她沒想到齊霽是個大變態,越折磨他就越上癮。

“怎麽了?為何滿臉不高興?”清機問。

“師尊,徒兒覺得徒兒的修行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