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回憶

糟了，糟了，又發瘋了！

明苑後脖子一涼，緊跟著一層雞皮疙瘩就長了出來。

她是真怕齊霽。齊霽和她相處的時間最多，她也不知道他對自己到底了解多少。不過想起之前兩人初見面的時候，他瞧著她剃了個關頭就把她給認作了和尚。

說到底也不過是看皮相的而已。

“閣主。”懷敏站出來擋在明苑的前面，“閣主可是有事？”

齊霽眼眸動了下，終於是分了點目光給懷敏。他不動半分徑直看向被懷敏擋在身後的明苑身上。

他的那目光落到明苑身上，叫她又是一顫。魔門妖女見識的多了去，她對陣各大正道門派的時候，不管那些名門正派如何道貌岸然冷眉橫對，對她來說並沒有多少影響。但齊霽那一眼還真是叫她有些受不住。

她露出這個年歲面對齊霽這樣大能該有的反應，泫然欲泣瑟瑟發抖。

明苑從懷敏的身後走出來，畏畏縮縮的走到他的跟前。

“擡頭起來。”

明苑依言擡頭，她故意裝出一副要哭出來的姿態，兩只眼角往下聳拉著。一副要哭不敢哭的模樣。

齊霽看見，皺了皺眉頭。眼前的小丫頭長得和她實在是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她是妖女，幾乎是生來就張狂肆意肆無忌憚。如同一團火，將世上的一切都掃燃燒殆盡。

他見過她那樣毫無顧忌的笑過，那肆意張狂如魔的神態無人能模仿。

方才他竟然在跟前的這個小丫頭身上見著了。雖然只有一點點神似，但他竟然也理智全無的尋了過來。

面前的丫頭渾身上下一團稚氣，不管怎麽看都像是沒有長大的孩子。她被跟前人嚇到了，兩眼發紅淚珠在眼眶裏打轉，一副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樣子。

這絕對不是她。

齊霽一陣失望。她嬉笑怒罵全在臉上，除了在魔尊面前會收斂一二之外，就算對著他，她也是一個不順心說罵就罵。渾然不覺得她的命在他的手裏。

那麽張揚的女子何嘗有過這等柔弱姿態。

可是那神態他除了在她身上之外，並沒有在其他人身上看過。

“你們是仙緲峰門下？”他看了一眼緊張的懷敏等人，徐徐開口。

懷敏不知齊霽為什麽針對明苑，他一面暗暗掐訣往清機真人那裏送消息，一面和齊霽周旋。

“回稟閣主，弟子幾人正是仙緲峰清機真人門下。不知小師妹可做錯了什麽事惹怒了閣主？”懷敏到底是在山下雲遊多年，比起身後滿臉著急的懷真蕭竹要冷靜許多，開口說話也是絲毫不漏，“還容弟子告知師尊，讓師尊出面懲罰。”

齊霽聞言多看了懷敏幾眼，他見多了諸多虛偽的嘴臉，如今跑出來一個真心實意保護師妹的，倒是頗為新奇。

也不是那等故作姿態，他聽得出來這弟子話裏話外都是拿清機來提醒他。他們都是清機真人門下弟子，就算做錯了事要罰，也得師尊親自過來。哪怕他這個麟台閣閣主身份超然，也不能越俎代庖。

“我什麽時候說過她犯錯了。”說完他擡手直接按在了明苑的頭上。

明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只大手給摁住了腦門。隨即一股清涼的力量從觸碰的地方直接透了進來。

竟然試探她的內息，混賬東西！

明苑暴怒恨不得立刻一刀捅了他。

“你這個小師妹是什麽時候收的，我為何以前沒有見過？”

懷敏見明苑被制住臉色一變，他沒有想到齊霽竟然肆無忌憚的到了這個地步。不是他的弟子他竟然也能動手試探靈識。

還沒等他說話，蕭竹就瑟瑟的開口，“閣主你們見過的，她就是那個閣主說的小和尚。”

明苑見她又提自己被剃光了腦袋，要不是還有只手在自己腦門上摁著，都恨不得跑過去和蕭竹打上一架。

你才和尚，你全家都和尚。

齊霽早就把當初的初見給忘記了，他當初不耐那些弟子的慢手慢腳，自己親自下山去將屍傀師抓上玄午山，那一夜他只記得有一個光頭被月光照著，著實閃亮。

竟然就是這個女弟子？

仔細一看發現她沒有其他弟子的長發，頭發堪堪才長到耳朵那裏，要垂不垂的掛在耳畔。看上去有幾分像是山下才留頭的小子。

“你多少歲了。”

“十、十三。”明苑故意掐著聲音回答，像是怕極了。她的演技是非常好，所有人都能聽得出來她的嗓子在顫抖，整個人都怕得不得了。

“閣主！”清機真人已經趕了過來。

齊霽心裏冷嗤一聲，擡手就從她的額頭挪開，算是放過她。

“閣主，不知小徒何處得罪了閣主？竟然惹得閣主要親自動手。”

齊霽搖搖頭，“未曾，只是突然看到一個生面孔，心下覺得奇怪而已。為了保險起見所以特意出身探看了一下靈識。畢竟真人也知道魔門亡我正道之心不死，謹慎一些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