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接下來幾天,幾人把湖山裏裏外外玩了個遍。假期也只剩下最後一天,所有人都有些筋疲力盡,何月心提議最後一天在別墅裏面休息,準備返程。

何月心來別墅第一天就發現了,湖山流浪貓泛濫,問過這裏的傭人才知道,湖山山腰上種植了不少的貓薄荷,這才吸引了不少貓。

她在院子裏擺了不少碗,往裏放了不少貓糧,沒一會兒就不少貓聞著味道鉆進了院子裏。

其中一只純白色的母貓,眯著眼睛把自己肥胖的身子從柵欄下面擠了進來。

何月心看著有些眼熟,這才想起來,就是前幾天自己救過的那只母貓。

母貓像是不認識何月心一般,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往放滿了貓糧的飯盆走去。

何月心摸了一把她埋在飯盆裏聳動不停的腦袋:“你吃了,你的寶寶呢?”

等母貓酒足飯飽,她伸了個懶腰,回頭撇了一眼何月心,眼神裏充滿著不屑。

何月心:……

眼看著母貓要走,何月心起身,從院子裏跟了出去。

上次救了它們,當時它們的窩可是在藏獒邊上,不知道後來有沒有把窩挪到一個安全的位置,當時一共四只小奶貓,聽說小奶貓夭折率不低,小奶貓又脆弱,沒準備被藏獒嚇上一嚇就歸西了,她想跟上去看看小奶貓們是不是還安然無恙。

大哥提醒過她要她離穆川遠點,但她只是遠遠地看上一眼而已,應該不會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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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的家具全是歐式風格,奢華得有些過分。床邊坐著一個中年婦女,她穿著精致的名牌衣服,臉上卻顯出不符合衣著的無知無覺。

她的眼神呆愣無神,牢牢地盯著空中的某一點,眼睛一眨不眨。

門外裴義小心翼翼看了這人一眼,放輕了聲音對旁邊的穆川道:“夫人的狀態平穩多了,再沒有像之前那些胡言亂語了。”

說發瘋還是輕的,連自己親生兒子都不認識,嘴裏胡言亂語,鬧起來四處找兇器,弄得穆川一手的血。

今天這樣安穩地坐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情況,已經算是好轉了。

穆川看向房內,他把視線放在聶玉鳳的身上,眸子裏沒有一絲波瀾。

聶玉鳳這樣的情景確實已經算是好轉。但好轉,不等於痊愈。

他擡了擡眸子,看了裴義一眼:“穆逸林那邊,通知療養院好好‘關照。”

裴義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心裏嘆息了一聲。穆川說的關照,就是讓療養院給穆逸林一點苦頭吃。聶玉鳳不痊愈,穆川的恨意會全部撒在穆逸林身上。所以外界都盛傳穆川手腕狠辣,就是因為他連自己親生父親都不放過。

穆逸林是穆川的父親,聶玉鳳是穆川的母親,而聶玉鳳只是穆逸林眾多女人中的一個而已。

當年他還在穆逸林手底下做事,知道穆逸林的風流成性,他身邊的女人不少,但沒有一個有名分。

等穆逸林年紀大了,首先考慮的不是結婚生子,而是選擇從生了自己兒子的女人中挑選繼承人來培養。

聶玉鳳家境不好,壓根不知道穆逸林的花心本性,無知無覺交往了兩年,還生下了穆川。得知穆逸林除了她還有兩個情婦的時候,她一夜心死,第二天毅然決然帶著穆川去了穆家,只為了給兒子一個好的前程。

為了爭奪穆家龐大的家業,其余兩個情婦也不是省油的燈。

而穆逸林從頭到尾旁觀,像養蠱一樣讓蠱蟲互相殘殺,最後贏的那個,就是他的繼承人。

那時穆川性格溫和,與人為善,對爭奪家產毫無鬥志。後來,聶玉鳳精神開始恍惚,不認人,甚至出現幻覺,總覺得有人要害她。最後查出她是在吃喝上被人動了手腳,服用了好幾年的精神疾病類的藥物,這才導致了不可逆的精神損傷。

從穆川一夜之間改變的態度,也能明白始作俑者一定跟那兩個情婦和她們的兒子脫不了幹系。穆逸林明知道聶玉鳳被下藥,他仍然不插手,任憑他們鬥。

這才是穆川最恨穆逸林的原因。

裴義嘆息,穆逸林也是自作自受。後來穆逸林突發中風,下半身癱瘓,生活不能自理,被穆川二話不說送去了療養院。一旦聶玉鳳的病情惡化。穆川就要療養院在生活小事上好好關照穆逸林。

穆川走進書房,裴義沒跟進來,恭敬地站在門邊。

穆川在桌前坐下,陽光從窗外透進來灑在他的頭發和鼻尖上,他臉上沒有一絲笑意。

他的五官很精致,眼神明亮,從前他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起,就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少年,現在他很少笑,看人都帶著寒光,顯得冷心冷情。

他只有二十歲而已。但整個豪門,沒人敢惹他。

穆川靠在椅子上,剛才去看了下聶玉鳳,讓他心緒有些煩亂。

他是一個重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