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3/4頁)

聽到她停車的動靜,容姨出來迎她,“早前我聽到你要結婚的消息,還沒敢信,今早上接到你爸的電話,我才知道這是真的,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也不跟容姨說一聲。”

聞槳笑,“還沒定下來的事情,不想您也跟著擔心。”

“是哪家的男孩子啊?”

“西邊池伯伯家裏的。”

聞槳和她簡單說了些池淵的情況,老人家聽完竟忍不住紅了眼,“真是好多年了,想你媽媽嫁人好像還是昨天的事情,轉眼間我們小槳槳也要嫁人了。”

“哪裏還是小槳槳,我今年都二十五了。”聞槳笑眯眯地,“也到了要嫁人的時候了。”

進了屋,容姨問,“這婚事是你自個挑的,還是你爸給你挑的?”

聞槳一頓,實話假話摻著說,“我爸挑的,您也知道我工作忙,哪裏有時間去安排這些事情。我爸挑的,我去見了,也是覺得合適才打算定下來的。”

“那就好。”

到了傍晚,蔣遠山和池家人差不多同一時間抵達聞宅,當著外人的面,聞槳和蔣遠山依然是父慈女孝,讓人看不出什麽異樣。

家宴是對客人最高的級別款待,這是古往今來的禮儀,和你關系不好自然不會請你到家裏做客。

池聞兩家的關系如今密不可分,自然但得上這份款待。

開席之前,池母將蔣遠山早前選好的那些帖子遞給聞槳,“這些都是你爸爸親自去廟裏求的日子,之前我讓池淵選,他非要留著等你回來,讓你定一個。”

聞槳下意識擡眸看了眼坐在一旁的池淵,後者擡手摸了摸額頭,若無其事地挪開了視線。

“……”

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聞槳打開盒子,狀似認真地看著帖子上的內容,但實際上心思也不在這處,自然也選不出什麽好日子,最後只能笑著推辭,“還是伯母你們定吧。”

“這——”池母欲言又止,池庭鐘和蔣遠山對視一眼,前者笑呵呵地接了話,“那既然你們小輩都選不好,這日子就讓我來定吧。”

池庭鐘從聞槳手中接過木盒,一張一張帖子看過來,最後選了個不遠不近的日期。

——九月初十,良辰吉日,諸事皆宜。

蔣遠山定的都是良辰吉日,池庭鐘不過是在吉日裏又挑了個數字吉利的,既然聞槳和池淵都不選,那長輩選好了,也不能有什麽意見。

日子就這麽給定下來了。

吃過飯後,池家人離開,聞槳和蔣遠山分別占領客廳沙發的兩側,容姨給他兩一人沏了杯茶。

坐了會,蔣遠山起身,叫聞槳和他一起去書房。

自從搬出去之後,聞槳已經很少再回到聞宅,更別說是進家裏的書房,那幾乎是一步也未曾踏過。

聞宅只有兩個書房,大一點的以前是聞槳的外公聞清之所用,小一點的是聞宋在用。

蔣遠山和聞宋結婚後,聞清之就將兩個書房合並為一個,留給他們夫妻兩處理工作。

他自己則是在閣樓重修了個書房,聞槳的童年回憶裏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是在那裏讀書學習。

蔣遠山說的書房自然是他和聞宋共同的一間。

書房的格局構造和整個聞宅一樣,都沒什麽太多的變化,再加上容姨定時清掃透氣,聞槳剛一走進去,看到書架上她以前讀書時拿的獎狀和獎杯,恍惚間好像又回到了很多年前,聞家所有人都還在的時候。

蔣遠山走到書桌後,打開鑲在櫃子裏的保險箱,從裏拿出一個暗紅色正方體絨面小盒子,“這是你媽媽留給你的。”

聞槳盯著那個小盒子,喉間一哽,像是透過這個物件就能想象到如果聞宋還在世。

如果她還在,這個一定會是她親手交給自己的。

片刻後,聞槳眨了下眼睛,伸手接了過來。

蔣遠山看著她,神情溫和,“這是你媽媽家裏傳下來了,有很多年了,你媽媽臨走前交代我,等你結婚的時候拿給你。”

聽著蔣遠山這般輕易的提起聞母去世前的事情,聞槳不由自主的攥緊了手,盒子邊緣堅硬鋒利。

她眼眶泛紅,水光之下藏著不容忽視的悲痛,“有時候我真的很懷疑,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愛過她。”

蔣遠山神色斂了一瞬,“槳槳,不管我和你母親之間發生了什麽,你都不能質疑我對你母親的感情。”

“為什麽不能質疑?!你如果真的愛她,為什麽我會有一個比我大三歲的哥哥,為什麽你在和她結婚這麽多年之後還依然和初戀糾纏不清!如果你真的愛她,你就不會因為蔣辭的出現和她吵架,你就不會在她去世後不久就把蔣辭和那個女人接進家門!”

聞槳的情緒幾乎在崩潰的邊緣,父女倆之間那麽多的不可提,在這一時刻又成了彼此手中的利刃,狠狠地刺向對方,連帶著也將自己傷了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