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3頁)

池淵將外套從兩排座位的空隙間遞過去,修長白皙的手指和黑色的外套形成明顯的反差。

他的視線落在她臉上,瞳仁漆黑,眉宇坦然,“表演還有一會才結束,你先穿著吧。”

聞槳的確是有些冷,也沒扭捏推辭,伸手接了過來,“謝謝。”

“嗯。”

半個小時後,海豚表演結束,觀眾開始散場,池淵起身抱著瑄崽,聞槳解了氣球重新系在瑄崽手腕上,手裏拿著池淵的外套。

三個人跟在人流後面往外走。

館內容納了一百多位觀眾,但是只有一個出口,小孩子亂跑亂蹦,場面一時間擁擠又混亂。

聞槳被一個小男孩猛地撞了下,腳步一停,再擡頭時,人群裏已經沒有他們兩的身影。

從海豚館的人工隧道可以出館,也可以直接通往其他的館廳,聞槳不確定池淵往哪個方向走,拿著手機走到人少的地方,找到池淵的號碼,準備給他打個電話。

手指剛剛摁下撥號鍵,下一秒,就被人從背後拍了肩膀。

她回過頭,看到池淵一手拿著只氣球,一手牽著瑄崽站在身後。

他穿著連帽白衛衣,身形修長清瘦,語氣帶著幾分調笑,“你怎麽跟小孩子一樣,一轉眼就跟丟了。”

“……”

“人太多了,沒注意。”聞槳抿唇,將手裏的黑色外套遞過去,隨口問:“我們還繼續逛嗎?”

池淵沒接話也沒接衣服,而是上前一步,將拿在手裏的氣球扯過來,捏著長繩,就著她伸手的動作,迅速在她手腕傷打了個結。

靠近是一瞬間的事情,聞槳還沒反應過來,手心裏倏地一空,手腕上卻多了只氣球。

池淵拿著外套往後退了一步,對上她的視線,眉眼輕挑,拖著腔笑道:“這下應該不會再走丟了吧?”

“……”

-

海洋館一遊結束之後,聞槳似乎再也找不到什麽和池淵聯系的理由。

她的生活一如既往地忙碌,唯一不同的是她對池淵的生活不再像以前一樣毫無所知。

池淵的朋友圈一直保持每星期更新一次的頻率。

在沒和他見面的那段時間裏,聞槳常常能看到他分享的一些內容,有生活裏的大事小事但更多的都是些吃喝玩樂。

四月的第二個周末,聞槳接到池母的電話,邀請她去家裏吃飯。

聞槳按時赴約。

到了池宅她才知道,池淵這段時間和肖孟去了外地考察項目,要到下個月才能回溪城,而池母邀她過來,是想和她商量訂婚的事情。

“這些都訂婚禮服的樣式,你看看比較中意哪一件。”池母笑著說,“等池淵回來我再安排你們兩再去試戒指。”

聞槳垂眸看著圖冊,有些心不在焉。

池母心思縝密,察覺到她的異樣,溫聲問道:“怎麽了?是不喜歡這些嗎?如果都不喜歡,他們還可以提供其他的款式。”

“沒有。”聞槳輕笑,“都挺好的。”

在池宅吃過午飯,又陪著池母喝了下午茶,聞槳拒絕了池母想要留她吃晚飯的意圖,在天色將晚前離開了池宅。

回去的路上,聞槳給蔣遠山打了個電話。

接通後,她開門見山,“你現在有時間嗎,我們見一面。”

蔣遠山頓了頓,“那你直接來公司吧,我這裏現在不太走得開。”

“好。”

聞氏位於市中心的一幢獨立的CBD大樓內,這是蔣遠山將產業從平城轉移回來重新選的地址。

聞槳這些年只來過三次。

第一次是得知蔣遠山身邊有了人,來這裏和他吵了一架。

第二次是聞氏內部部分股權稀釋再分割大會,她作為聞氏另一大股東,前來參會,結束後又和蔣遠山吵了一架。

最後一次是聞氏向醫院捐助了一批醫療急救器材,她和急診科全體同事過來參加捐贈儀式會。

這一次,她和蔣遠山一句話都沒說上。

聞母去世之後的這些年,聞槳和蔣遠山吵了無數次架,一次比一次激烈,帶來的傷害也一次比一次深。

聞槳不理解蔣遠山為什麽這麽輕易就能放下對聞母的感情,就像蔣遠山永遠都不會理解她的痛苦一樣。

……

聞槳抵達聞氏大樓時,天已經還沒有完全黑透,她將車停在路邊,在車裏坐了會才下車走進去。

一樓的前台過來接待,“聞小姐,蔣總在三十六樓等您。”

“好的,謝謝。”

聞槳搭乘內部電梯,直達三十六樓,從電梯出去迎面就是一間辦公室,墻邊貼著職位銘牌。

——董事長特助,蔣辭。

“……”

辦公室的門沒關,從外面能看見裏面的人影,聞槳路過腳步未停,目不斜視地從門前走過。

蔣遠山的辦公室在走廊盡頭。

聞槳屈指在門上敲了三聲,等坐在辦公桌後的蔣遠山擡頭看了過來,她才邁步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