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第2/4頁)

冰蕪挑了挑眉,無奈道:“才誇了你,又開始沒個正經。”

金釗撇了撇嘴,彎下腰逗了逗穿著淡青色衣裳也難掩其玉雪可愛的小姑娘,“舒舒,來叫舅舅。”雖養了近五百年的傷,可他也不是什麽都不知道。

例如這位蒼山的小公主,她的事跡可謂如雷貫耳。金釗頭一回聽說這小公主的事跡,就想過她長什麽樣,如今看來,和他想象得差不離,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芷舒化形後去過最遠的地方也仍舊屬於蒼山範圍內,天宮是頭一回來,大婚典禮也是第一次見,一路上難得安靜,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都要不夠用了。

這會眼前突然出現一張大臉,她嚇了一跳,若不是這張臉好看,她都要上手撓了。

芷舒定了定神,擡頭看向冰蕪。

冰蕪笑著點了點芷舒的額頭,“這是金釗舅舅,先前母親與你說過的。”

小姑娘又轉頭看了看嬉皮笑臉的金釗,歪著腦袋想了想,終於把眼前的人和母親口中所說的舅舅對上了號,她甜甜一笑,左邊臉頰出現了淺淺的梨渦,“舅舅。”

還沒等金釗欣喜應下,小姑娘又道:“舅舅,母親說你吃喝玩樂什麽都會,是真的麽?可不可以帶舒舒一起?”

金釗:“……”

逸虛聞言突然轉頭看向冰蕪,眸色幽幽。

冰蕪尷尬地咳了咳,又擡手在芷舒額上輕敲了一下,這孩子,旁的沒記住,這個記得倒是清楚。

瑤音適時解圍,“好了,今日是金釗的大喜之日,有什麽話待會席間再說,我們先進去,讓他繼續招待貴客吧。”

酉時正,盛宴正式開啟,絲竹悅耳,歌舞繚繞。

金釗和敖清在滿座貴客中來回敬酒。

拜多年經驗所賜,敬了一圈酒下來,金釗面不改色,敖清即使有金釗擋去了大半酒,還是喝了個面若桃花。

再轉回來時,金釗舉著金琉璃的酒盞笑著商量道:“表姐,姐夫,都是自家人,咱們痛飲一杯就好了?”

逸虛摩挲著酒盞上的紋路,輕笑道:“先前不是說要多飲幾杯?”

冰蕪看熱鬧不嫌事大,緊跟著道:“可不是,方才見你端著酒盞過來,還以為你要先暢飲個三杯。”

“那好吧,清清不勝酒力,我代她喝。”金釗說著飲盡了手中的酒,又接過敖清手中的那杯一口飲盡。

抄起案桌上的酒壺,親自動手斟滿了一杯,認真道:“這一杯,多謝表姐,姐夫救命之恩。”如今回想起來他還真後怕不已,差一點他就隕落了。

生死關頭,他才幡然醒悟,方想起他還有好多事沒做。

“祝你和敖清公主天長地久。”冰蕪喝完酒後,

酒過三巡,婚宴越發熱鬧了,絲竹聲、歌舞聲、喧鬧聲,又加上酒氣上頭,冰蕪只覺得頭沉得慌,想離席透透氣,奈何天後拉著她不放。

天後看著一旁有硯離和芷舒左右為伴的瑤音公主,頗為羨慕:“阿離和舒舒長得可真好,不知我何時才能再抱上了小孫子、小孫女。”

“表弟才大婚,娘娘現在就想抱孫子,未免太著急了。”

“釗兒成了婚,也算讓我放心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天後看著席間的一對新人,心中甚是欣慰。

目光一轉,看到另一旁的紫色身影,天後嘆了一聲:“釗兒的事了了,毓兒還是老樣子,說什麽也不肯聽我的勸。你與毓兒雖是表姐妹,可與親姐妹也差不離,若是可以,幫我勸勸她,那莫堯終非良人。”

冰蕪了然,怪不得天後拉著她,而不是拉著母親,原來是為了這個。

不過表姐,冰蕪目光落在席間那道絳紫色的身影上,許是飲過酒的原因,金毓一張臉更加艷若桃李,美得不可方物。

冰蕪低聲一嘆:“表姐決定的事,怕是難以改變。”

鎖妖塔一事早已塵埃落定,莫堯功過相抵,一頓皮肉之骨卻在所難免。

但他自己不願放過自己,甘願入水牢思過,時間不定,只說什麽時候想明白,什麽時候出來。

天後作為一個母親,自然不願意女兒苦等,何況也不知莫堯到底是何意。

見天後情緒低落,冰蕪溫聲寬慰:“娘娘,表姐一向孝順,想必不願你為了她如此憂心。娘娘何不放寬心,興許表姐哪日就想通了呢,就像表弟一樣。”

“但願吧,我如今只希望……”

天後話還沒說完,身後侍立的神官突然俯身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天後聲音突然戛然而止,緊接著目光一凝,猛地轉頭看向某處。

過了幾息,天後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冰蕪,語氣平靜:“可願意和我去看一場好戲?”

樂羽館在九霄殿的附近,不到一刻鐘的路程。

奉旨守在樂羽館外的神官見到來人一驚,險些嚇得暈過去,他慌忙行禮:“小神見過天後娘娘,冰蕪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