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第2/3頁)

等流霜殿正殿只剩下母女兩,才悠悠道:“母親,這昆侖山並不安全,我如今懷著身孕,輕易動不得神力。前段時日……所以我才請您前來陪我住段日子。”

瑤音皺著眉頭,憂心忡忡:“怎麽會這樣,你怎麽不早點與我說。”又氣道:“豈有此理,竟然用這等不入流的手段。”

越是身份貴重的神族越講究光明正大,有何私仇約戰便是,絕不會暗地下手,更不會趁人之危。這種趁人之危,且還是夜間行刺簡直就是不入流至極。

瑤音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氣惱,握著冰蕪的手,鄭重道:“你放心,此事母親定會為你查個水落石出,替你出口氣。”

冰蕪心中一暖,“母親不必憂心,此事女兒已經有了章程。這事,我要自己解決。”鈞淩終究還是舅舅的親兒子,母親和舅舅本就有了嫌隙,又何必為了一個鈞淩鬧得更僵。

瑤音心裏的氣略順了些,仔細想過,擡眸道:“這麽說,你已經知道是誰做的?到底是何人,如此膽大包天?”

冰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確實有包天的膽子,只是沒有包天的本事。”

瑤音看向冰蕪,認真道:“你既然有了章程,母親也不攔你,只是若有需要,盡管和我提。”

冰蕪頷首,淺笑道:“嗯,屆時請母親幫我照看孩子,母親可別推辭。”

“這事母親求之不得,豈會推辭。”

暮色漸濃,天色已經全黑了,司夜之神上職,巨大的天幕被布滿了群星,駕月的神女也已然上職,銀白色的月光灑下,將本就一片雪白的流霜殿映得有些刺眼。

冰雪雕刻的長廊上,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他負手而立,寒風吹起他單薄的長袍,飄揚的墨發青衫宛若謫仙,仿佛下一刻就要乘風歸去。

他靜靜地站在廊下,似乎在欣賞廊外的落雪銀霜,又似乎在舉頭望月。

一刻鐘後,他忽道:“冰蕪公主終於來了,再不來,本神可就要歇下了。”

他話音一落,就見長廊盡頭出現了一道纖細的身影。

冰蕪一面擡步緩緩走過去,一面道:“戰神好雅興,雪夜賞月,不知賞的是雪還是月?”

“那就看冰蕪公主想要本神賞什麽,”戰神垂眸就見映在雪地的影子離他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他身旁不動了,“公主好似一點也不意外本神會隨瑤音公主前來。”

冰蕪笑了笑,悠悠道:“自然不意外,若戰神放心我母親獨自來昆侖山,我才會意外。”

“昆侖山帝君並不在昆侖山,”戰神道。

冰蕪偏過頭,笑道:“可戰神來時並不知。”

所以他來了,戰神笑著搖了搖頭,“冰蕪公主冰雪聰慧,不知找本神來,所為何事?”昆侖山的小公主把他引來,總不會是想看看他有沒有抱得美人歸罷?

冰蕪瞬間斂了臉上的笑意,認真道:“冰蕪確有一事想請教戰神,還請戰神看在我母親的面上,如實告知。”

“公主請講。”

“鎖妖塔一事,與天宮中的哪路神仙有關?”

戰神無奈道:“倘若本神知道,就不會被革職了。”

四目相對,冰蕪目光沉沉:“戰神懷疑誰?”

“並無證據,懷疑也無用。”

冰蕪問:“戰神是不是覺得一個小小的神女不可能有那樣的本事?”

戰神聞言目光詫異,“公主怎知?”這事知道的人並不多,且那神女也算有功,又是後土娘娘唯一的弟子,有些保命的法寶也實屬正常,遂他便覺得是自己多心了。

今夜卻從冰蕪口中知曉,莫非……

“她一小小的神女,法力再怎麽高強也難以在旱魃的手上逃脫。”

“可她是後土娘娘唯一的弟子,有些保命的東西也正常,而且她確實受了重傷,幾乎隕落。”

冰蕪雙目微微眯起:“就算這樣,戰神不是也懷疑她麽?”

戰神緩緩地攏眉:“公主莫非有證據?”

冰蕪搖頭:“沒有,我只是想向戰神確認罷了。既然戰神都懷疑,那便證實了我心中所想。”鈞淩不怕得罪昆侖山和蒼山必定是想好後路。

成則最好,敗也有後路,這才是鈞淩敢動手的憑仗。

有什麽能讓他們騰不出手去收拾鈞淩呢,下界作亂的上古大妖。

猜到鈞淩和鎖妖塔一事有關,還得多虧了鈞淩自請下界一事,他既然不怕逸虛,那就是說他有把握逸虛不會對他下手。

倘若逸虛隕落,不就不必擔心了麽?

能讓逸虛這樣的神龍隕滅,談何容易,所以她才想到鎖妖塔一事與鈞淩有關。倘若鈞淩和出逃的上古大妖勾結,在下界除了逸虛也不是不可能。

怪不得鈞淩敢動手,原是已經想好了怎麽除掉他們。

冰蕪擡頭看向眉頭皺在一起,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出聲道:“可否請戰神幫一個忙,就當昆侖山欠戰神一個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