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六十年代(一)

柳葉眼細長的眼睛微微困惑。

李夢雨給他解惑道,“比如說,你表情能控制的很好,可以對為難你的人青澀的笑,暗含秋波的笑,對著他羞澀的笑,笑的好,能讓他被你刺激到隔夜飯都吐出來。”

“他要是敢對你動手,你就用愛慕的眼神看著他,楚楚動人的淒然一笑,基本上每次見到你,渾身雞皮疙瘩都能起來,以後見了你就繞道走。”

“嬸子也不是很懂,就是把知道的都教給你們,你們能學多少學多少,具體如何施展,要不要施展,都是你們自己根據個人的情況自個琢磨。”

至於男男什麽的,只能說想多了。

現實中的男男多少啊,除了特殊的魚樂圈,基本看不見,更何況是這單純的六零年代更不可能。

真正的男人看見男人對著他甜笑,第一反應是一拳頭過去,揍他一個生活不能自理,可部隊不是你家,不是你隨心所欲想揍人就揍人的地方。

利用的好,可以借機整治欺負你的人。

李夢雨對著他攤著手,“那是人家的地盤,你與其跟人比拳頭,以一對多,不如多對對人笑,一惡心能惡心一大片,當然,這樣的情況也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

對於女團李夢雨又是另一種態度。

她讓穆珊教小姑娘們識字,讓五姐兒教小姑娘用淘米水洗臉,洗頭、簡單護膚。

世道對女孩子們總是很苛刻的,李夢雨在教小姑娘們訓練形體和微笑的時候,就刻意避開了,讓人浮想聯翩暗含秋波,女孩子要自愛,要矜持,不能給人很廉價的感覺。

老叔真的很寵他大閨女,知道他閨女要嫁如部隊的心之後,什麽也沒說,轉頭去了供銷社買擦臉的護膚霜,六零年連郁美凈都買不著,只有小袋子封裝的萬紫千紅。

老叔遞給他閨女只有滄桑的一句話,“既然你決定靠臉嫁人,就好好的護著你那張臉。”

李大丫眼裏淚花閃動的擡眼看著阿爹,老叔看也不看一眼,擰著脖子轉身就走,李大丫渾身抖得難以抑制。

老叔帶著村長找上了李夢雨,兩人靜默無語,一個坐著發呆,一個眼神呆滯抖著手摸向腰間,抽出煙杆上煙絲,抖了手半天都沒裝上煙絲,還是村長伸出手替他裝了煙絲,點了火。

看著老兄弟這麽艱難,村長難過一巴掌拍在腦門上,責怪自己,“都怪我,沒本事,好好的孩子們都留不住,非要跑到外面討前程。”

老叔緩緩的伸手摸在老兄弟肩膀上,“是我的原因,我既想著讓孩子奔前程,就不應該對孩子要求太高,人家能看得上我家孩子,我應該深感榮幸,是我要求太高了。”

李夢雨趴在桌上手托著腮看了老叔一眼,那中年漢子一臉悲傷認命的樣子刺激到了她,原本還沒有多少的代入感,一下子就濃烈了起來。

按著她親眼所見,老叔並不是非要他兒子回老家結婚,對於最愛的孩子,父母總是多為孩子著想的,為著兒子前途,總會多考慮一些,然而,對方看不起鄉下人,覺得鄉下愚昧無知,讓這麽優秀的軍人去配鄉下蠢婦人,太糟蹋人了。

對方的態度強硬,總覺得自己是對的,站在正義的一方,卻忘記了,當初這個優秀的軍人是從哪裏來,當初又經歷了多少心血的澆灌培養才能離開故土如此出色。

這種不顧人家心血的凝結,擅作主張,強硬讓老叔的兒子在部隊結婚,最後才通知老叔,才是最傷人的。

原本就抑郁難舒的老叔,加這致命一擊,怎麽受的了,不氣得噴血才怪,這裏又窮的連赤腳醫生都沒,怎麽救得回來。

對於抑郁難舒的人,最重要的事,是讓他心結打開,不然稍微給點刺激,就容易出事。

尤其像老叔這種陷入困境,猶如困獸般自我折磨,更不能只等人自己去想開,必須去引導。

李夢雨看著老叔問他,“老叔人家這麽看不起你,你恨不恨啊?”

老叔低著腦袋,連旱煙也不抽了,垂著眼像是石化一樣憋悶著不動。

村長跟著李夢雨勸說,“怕啥啊,這裏又沒有外人,就我和嫂子,你還不能說話了,你怕個毛啊!”

李夢雨點頭,“就是,人家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說的就是我們村,就你這慫樣還刁民呢,連老鼠膽子都不如!”

窮山惡水出刁民,外人口中,是貶義詞。

但是對於桃花村而言,是骨子裏的驕傲!

如果沒有這份驕傲,誰都踩在他們頭上,誰都能欺負他們,這是他們骨子裏所不允許的!

骨子裏的驕傲,怎麽允許別人說他老鼠膽!

老叔猛然擡眼,“嫂子,我恨!”

村長拍著手道,“哎,這恨就對了!”

李夢雨凝聚著精神力,用一種傳播信念的語氣對著老叔道,“如果你有一個兒子,你沒有好好教他,他就害你全家;如果你有一個女兒,你沒有好好教她,她就害別人全家;如果你有一個仇人,他有一個兒子,你就寵壞你的女兒,把女兒嫁給他嚯嚯他三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