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一劫(6)(第2/3頁)

呂不才見他避重就輕,頓時更急了,道:“啥?道友,這你可得說明白啊!你可當真捉著妖了罷?莫要糊弄我呀!”

說著,二人便走到了顧衍清的住所門外。

顧衍清不答他話,只怕一時不慎,將成王的計劃抖落出來。他擡手,欲要推門。

“顧道友!”呂不才慌忙一把拉住了顧衍清的袖子,也不怕旁人見了笑話。他正色道,“這可是事關你我二人性命的大事啊……我、我曉得你有本事,但你可千萬莫要蒙我!莫要見死不救啊!你且給我一個準信兒,那妖,你到底是捉著不曾?”

顧衍清眸色一沉,抿唇未言。

“莫……莫不是還沒有?!”見他這副神情,呂不才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顧衍清與他僵持片刻,私心裏卻無論如何都不願說出那妖精的事,他一把將袖子從呂不才手中抽出來,涼涼地瞥了他一眼,遂推門而入。

房門一合,驚出了一身冷汗的呂不才被關在了外邊兒,傻了。

顧衍清合門罷,嘆了一口氣,盯著屋內的陳設,他目光幽然。

鑒妖那日,必將是那昏君與高德征以死謝天下之時。那呂不才良善未泯,成王自然能護下他,而至於這世間到底有沒有妖,便是與其毫無幹系。

既是無幹,那麽即便他什麽都不說,想來也是沒有關系的……對吧?

他目光漆然。

他莫名地,不願對旁人提及那妖精半分。

思忖罷,他點了數盞燭火,欲要坐去案後看看書,然而經過窗戶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他看了一眼那扇被下人栓緊了的窗門,伸手輕輕一撥,熟練地弄松了窗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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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之下,盈白色的影子一晃而過,快得只讓人覺得這是自己的幻覺。從自己的寢殿出發,蘇小淮輕車熟路地摸到了國師大人的房間窗外,屋內燭火從縫隙中漏了出來,暖了屋外的涼夜。

她輕盈地落在窗前,一推窗,忍不住腹誹道:這麽多天了,怎得還不鎖窗?他就不怕進賊嘛?

自認不是賊的蘇小淮光明正大地進了房間,順手落了鎖,向屋裏走了兩步。繞過轉角那個巨大的落地花瓶時,她下意識蜷曲了一下尾巴。

書案上的燈燭搖曳著亮色,明媚了那個捧書在讀的小哥哥。

只見其眉眼深邃,鼻梁英挺,微抿的薄唇既禁欲又惹人。

秀色可餐、秀色可餐!

蘇小淮立在案前,靜靜地盯著他瞧,心情大好。

“我不是說過,你不要再來了麽。”顧衍清沙啞動聽的低音在屋裏蕩開,他兀自翻過一頁,沒有擡頭看她。

蘇小淮笑了,繞過書案,行到了他的椅子旁邊,前肢一擡便扒拉在了他的腿上。他看了她一眼,目光柔和了幾分。

蘇小淮嗅了嗅他的味道,眨眼道:“難道你說了,我就要聽嗎?”

顧衍清拿她沒辦法,只搖了搖頭,嘴角彎著幾不可見的弧度。他目光回轉,自顧自地翻起書頁來,卻不想將眼角的余光忘在那只白得發亮狐狸上。

自那日解圍以來已有小半月,這妖精竟是夜夜都來爬窗。

第一夜,只見她銜了一條繩子,信誓旦旦地說:若是不給她采,她便將他給綁了。結果,他便用那繩子將她給綁了。

第二夜,她銜來一株藥草,說是那藥物有壯陽的奇效,非要按著他往他嘴裏塞。結果,他一把火便將那藥草燒了。

第三夜,她撞開了窗戶,跳到他面前昂首挺胸道:前兩日是她太過大意,今日一定要他從了她。結果,她用力太猛,自個兒撞倒了花瓶,碎片在她的爪子上拉了一道又深又長的傷口,血流如注。

那日,他方才知道,她的靈力確實是剩得不多了。

是以,作為一位自詡將天下生靈一視同仁的道人,他便偶而開了開善心,讓她……舔了他一口。卻不想,那善心一開,便開了小半個月,且一發不可收拾……

“顧衍清,你在看什麽?”

她突然叫他,他聽著她說話的聲音,兩耳微熱,沒有答話。

顧衍清的無視,蘇小淮早已是習以為常。她也不甚在意,只縮小了身型,爬上了他的膝頭,從他的懷中探出頭去,看了那書本一眼。只見那冊子上密密麻麻全是治國治世的要論,她頓覺無趣。

她可是一只聰明的狐,所以她守著顧衍清多日,是有預謀的!這一來,是為了趁他不備采了他;二來,則是防止他中了奸人的算計。這第二點好說,那高德征失手,一時不敢輕舉妄動。可這第一點,她卻遲遲沒能成功。

小半個月來,她變著花樣將他勾搭了個遍,卻不想他依舊巋然不動。這讓她忍不住去瞄他的襠部,心道他這莫不是出了什麽毛病……

左思右想了半天,她只覺得更是無趣,便擡了頭,毛絨絨的腦袋頂上了顧衍清的下巴,整只妖遂扒拉了上去。她一邊吸收著靈力,一邊蠱惑道:“顧衍清,看書多無聊,不如我們做一點有趣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