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2頁)

回到院子後的齊遠和許倩本能的收斂許多,四人齊齊松了口氣,開始匯報結果。

“未出閣的姑娘嬌貴,尤其是富貴人家就更講究了,”小八說,“名字不方便問,只好從年紀入手。”

放河燈的兩個小姑娘瞧著不過十歲出頭的樣子,想來那位何阮姑娘也大不到哪兒去。

萍州城原本是由幾個村落發展起來的,其中就有一個何家村,姓何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而宅院位於城內,且財力比較雄厚的一共有三家,其中兩家都有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兒。

小六搶道:“既然是祈福,想來那位何阮姑娘最近出了什麽事,我們大略打聽了下,倒是彎月橋東甜水巷的何家有個十三歲的女兒,好像上月開始頻頻請醫問藥,本月也曾有大夫出入。”

小四略一勾唇角,露出兩個小酒窩,“年根兒底下出了這樣的事,左鄰右舍親朋好友少不得探望,何家人只說是偶然風寒,可漸漸地就有人開始生疑,說若只是風寒的話,這時候也未免太長了些,而且自打那位何姑娘病後,竟無人能見她的面。”

臨過年,親朋好友之間走動多,不管真心還是假意,既然聽說有病人,總會有人近前探望的,怎可能一個人都不見?

小五寡言,小八沉穩不愛出風頭,見小四和小六幹勁滿滿,倒也不跟他們爭搶。

因此小四一說完,小六就又神神秘秘的接上了,“也不知從哪兒傳出來的話,好像是曾有人無意中看見他家下人倒的藥渣子,說那根本不是治風寒的方子,倒像是孕期女子補養的。”

孕期女子補養?

晏驕一愣,突然有些尷尬,“你的意思是,極有可能那位何阮姑娘根本不是生病,而是未婚先孕,何家人覺得失了顏面,所以封鎖消息。奈何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外頭還有漸漸傳出來,而何阮的兩個小姐妹的家人肯定也聽說了,也必然告誡過女兒。

但那兩個小姑娘年紀太小了,家裏人肯定不可能把這種事情說透,所以那兩人產生誤會,便偷偷出來放河燈祈福。”

這個年代的女孩子未婚先孕什麽的,絕對是普通人家難以接受的醜聞。

眾人恍然大悟,白寧一拍巴掌,“這麽說的話,那些家丁在看到何阮的名字後那樣失態也說得通了。”

那兩個小姑娘的父母在聽到風聲後,肯定擔心自家女兒也被卷進去,偏又無法明說,只好囑咐下頭的人。

說到這裏,眾人不禁面面相覷。

這麽說來,還真是人家的私密事了……

本來還打算大幹一場的,結果冷不丁搞到個人家庭私事上去,一群人頓時尷尬的不要不要的。

見剛還幹勁滿滿的幾個人瞬間成了霜打茄子,廖無言啼笑皆非道:“既然沒有案子,也是好事,大過年的,且盼些好的吧。”

一番話說的大家都笑了。

也是,什麽時候他們這些人真的可以一天到晚無所事事了,什麽時候也就天下太平了。

想明白之後,眾人紛紛重打精神,認真過起年來,晏驕和龐牧甚至還主動帶領大家討論起來,假如有朝一日真的退休了該做些什麽好。

最後大家一致認為,還是開飯館最靠譜。

然而老天似乎格外喜歡耍弄人,你想要的時候它不給,決定放棄時,它又猛地丟出來一個雷。

初二一大早,新年氛圍正濃的萍州城突然就炸了。

“棺生子,棺生子啊!”

一道淒厲的聲音驟然劃破清晨寂靜的天空,將無數人從美夢中驚醒。

晏驕被吵醒時根本沒聽清外面喊得什麽,只是覺得吵得厲害,忙叫人去打聽,結果不一會兒許倩就白著臉跑了回來。

“大人,那位何姑娘死了!”

“誰?”晏驕沒睡夠時腦子轉的比較慢,一時間竟沒把她口中那位何姑娘對上號。

“何阮,就是那個何阮啊!”許倩微微提高了聲音,“就是大年三十兒被人放河燈祈福的那個何阮何姑娘,傳言中未婚先孕的那位。”

晏驕瞬間清醒了。

“你慢點說,”龐牧示意她冷靜下來,“我隱約聽到什麽子?”

“棺生子。”許倩飛快的眨了眨眼睛。

這是她的習慣性動作,一般發生在經歷了比較罕見而震撼的事情後。

許倩換換做了幾個深呼吸,迅速整理了思路,“何阮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死了,或許是怕碰見人被嫌晦氣,今天淩晨何家人就急急忙忙要擡了棺材出城。但因為前些日子下雪,這幾日又降溫,化掉的雪水在地上結了一層冰,早上蓋了霜就更滑了。外頭天還沒大亮,黑燈瞎火的,結果一個擡棺人一腳踩滑,那棺材直接掉在地上摔開了。”

說來也是巧,剛好一個打更人路過,眼睜睜看著一具圓滾發漲的女屍咕嚕嚕滾到自己跟前,再然後,一具未成形的嬰兒屍體慢慢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