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2/4頁)

回到衙門之後,薛路並未表現出一絲異常,依舊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如果不是小五曾親眼目睹他被迫離開驛站之前的失態,又一路眼珠不錯的跟回來,幾乎要懷疑眼前的薛路是被人冒名頂替的了。

晏驕道:“很沉得住氣啊。”

龐牧把小五傳回來的紙條在掌心敲了幾下,然後放在蠟燭上點燃了,“情理之中的事。”

晏驕不太喜歡眼下這種被動的局面,“那要是一直沒動靜?”

離間計什麽的,不就打水漂了嗎?

龐牧笑了笑,“不會的。”

要知道同一批來的可是足足有十多位官員呢,那些人家世不一、經歷各異,現在的官階和面臨的實際情況也不同,這也就意味著,哪怕同樣的事情落在他們頭上,即將到來的後果也有天壤之別。

薛路能做到知府的位置,有現在的表現並不奇怪,可其他人能頂住各方面的壓力嗎?

只怕未必。

而只要有一個人崩潰,那麽他們就能順著這個口子,一鼓作氣的撕下去。

因為準備比較充分,韓簡指揮的戰鬥遠比想象中結束的更快。

“一多半都是亡命徒,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東西,沒法子叫他們束手就擒……”歸來的韓簡臉上冒出來一層細細密密的胡茬子,雖然有些疲憊,但也難掩興奮之情,畢竟這兩年天下大定,想找場像模像樣的仗打都不容易。雖然只是雙方參戰人數幾百的小規模戰役,他已經很知足了。

那些水匪基本都是附近的潑皮無賴,或許早年還怕官兵,但這幾年作奸犯科下來,膽子早已經大了,只怕恨不得捅下天來,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勸降想都別想。

當出去喊話的人頂著漫天箭雨回來時,韓簡就知道只能強攻,只有先打的對方疼了怕了才有進行下一步的可能。

事實也確實如此,他帶去的人一口氣殺了二十多個水匪,把那一帶的水域都染紅之後,這才有人怕了……

“咱們的人有傷亡嗎?”龐牧顯然更關心這個。

韓簡點頭,“有,死了一個,傷了九個,不過只有一個重傷,養幾個月也就行了。”

當年的老兵們已經退的差不多了,如今他手下帶的大多是新兵蛋子,雖然平時沒缺了訓練,但真正意義上的戰鬥畢竟不是友軍對練能比的。作為第一次真刀真槍幹仗的隊伍,有這個低戰損已經很不錯了。

水匪的實際情況比高崎說的還要強一些,頭領倒是五個沒錯,不過嘍啰的數量已經到了六十多人,而留在大本營洗衣做飯等搞後勤的也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甚至韓簡手下重傷的那個就是因為輕敵,被一個洗衣裳的大娘一刀紮在肚皮上,險些回不來了。

跟敵人面對面打硬仗傷了殘了都不丟人,可這個?

說起這事兒韓簡還有些羞恥,“太大意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些水匪整年幹的都是亡命營生,跟他們混在一起的親朋好友怎麽可能不知道?

既然明知幹的是掉腦袋的買賣還上趕著湊上去,肯定也不是什麽良善之輩。

龐牧搖頭,“不是大意,而是他們還不是合格的士兵。”

真正上過戰場的人才會明白,永遠不能輕視任何一個出現在敵方陣營的人,不管對方是老人還是小孩,是男人還是女人,抑或是看上去脆弱無助的孕婦。而顯然韓簡帶的那些新兵完全沒有這種覺悟,思想中還保留著原來老百姓的那一套,所以……沒死算他命大。

韓簡怔了下,然後點頭,“您說的是。”

想了下,他又道:“有了這一回經驗,想必那些人都能長記性了。對了公爺,接下來咱們怎麽辦?”

“涼拌,”龐牧說了句從晏驕那兒學到的俏皮話,雖然是玩笑的口吻,說出來的話可一點兒都不含糊,“按律量刑,該殺的殺、該關的關,該流放的就流放,回頭咱們分頭遞折子就是了。”

水匪倒是好辦,龐牧完全可以就地處置,真正難辦的是那些官員,還得細細掰扯。

不過得盡快,不然就趕不上廖先生師父的壽辰了,那可是大大的不美。

於是他連夜開審。

五個水匪頭子死了三個,那個以嫖娼為唯一消遣的孟老三神奇的活了下來,並且在公堂之上大言不慚的叫囂他們這是劫富濟貧。

然後,這些劫富濟貧的大俠們貪婪的視線就停在晏驕和許倩身上下不來了。

多稀罕呐,公堂上竟然有女人,還是兩個挺年輕漂亮的女人!

“二十板子。”龐牧平靜道。

也不必旁人,許倩親自拉著宋亮上場了。

她笑著將十根指頭挨個捏的啪啪響,然後抓起板子試了試手感。

大人說過的,要讓天下所有輕視女人的人知道厲害,包括各個方面。

剛開始孟老三還色眯眯的盯著她瞧,口水滴答的嘿嘿傻笑,結果一板子下去,他臉上的血色都褪了個幹幹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