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第3/3頁)

闌珊卻不知道他心裏有這許多的想法,只是哀嘆於為什麽他的體力跟精力竟這樣的強悍。

她很想處於“本分”或者“自保”,勸勸榮王殿下不要這麽縱……縱那什麽欲,可是連說這幾個字的力氣都沒有了。

就像是置身於浩瀚汪洋中的小船,不由自主地搖搖晃晃,飄蕩著,顛簸著,時而給風浪推到了最高的浪尖兒,甚至能到雲端之上,時而又給那股巨大的令人震撼的力量摁壓入海底,令人沉溺、窒息。

這種感覺是奇異的,無法抗拒的,而她這艘船太久沒有出海了,很快已經耗盡了力氣,最後只能放任自流,任憑那風浪的手肆意擺布。

橫豎他要她生,她就生,要她粉身碎骨,她便粉身碎骨。

甚至一度闌珊覺著自己可能真的會……沉溺而死。

這一覺,直到巳時將至,眼見快中午了,她才緩緩地蘇醒過來。

睜開雙眼的瞬間,眼前還是朦朦朧朧的有些看不清楚。

她又定了定神,才總算對上了趙世禛閃爍的鳳眸。

他像是一直就這麽盯著她,所以連她睜開眼睛的瞬間都沒有錯過。

闌珊愣了一會兒,終於反應過來——他回來了!他就在身邊。

“五哥……”本能地有些歡喜,闌珊叫了聲,卻發現自己的嗓子沙啞,喉嚨隱隱還有些疼。

正疑惑,趙世禛靠近了些,在她的額頭輕輕地親了口:“姍兒睡著的樣子真是可愛。”

闌珊見他靠過來,本能地閉上雙眼,下意識有些害怕。

趙世禛笑道:“怎麽了?又不會吃了你。”

闌珊皺皺眉,這才又睜開眼睛:他吃的還少嗎?她自己感覺,就如同每根骨頭都給他狠狠地啃噬過了一樣,如今且麻酥酥的呢。

“你……”闌珊還想埋怨他幾句,但是看著他久違的臉,偏透著熟悉,卻又不忍心說出口了,便又很不爭氣地改了口:“你不覺著累嗎?”

說了這句便確信了:她的嗓子的確是啞了。

生出這個念頭的時候,突然想起來:昨晚上的那些情非得已的時候,她仿佛失控似的叫嚷過什麽。難道,是因為這個原因?

心怦怦地跳,有點慌張。

要是真的亂嚷過,豈不是給人聽了去?什麽宮女太監倒也罷了,鳴瑟、飛雪呢?

以後她的臉……要往哪兒擱?

趙世禛眼睜睜地看著闌珊的臉紅了起來,他似乎猜到她在想什麽,便笑吟吟地說道:“不累,只是你也太容易就撐不住了。”

闌珊惱羞成怒:“沒有你這樣的。”

趙世禛眉峰一動:“什麽叫沒有我這樣的,你哪知道別人怎樣,你只有我。”

闌珊嘆了口氣,才要起身,手臂都酸了,忍不住又皺眉。

正要緩一緩再起身,目光所及,突然微怔。

“五哥……”闌珊盯著趙世禛衣襟敞開的胸前,發現那裏竟有好幾團隱隱地青紫,甚至肌理分明的胸腹之間,以及肋下依稀也有兩道,只是並不怎麽明顯,所以起初闌珊竟沒有注意到,此刻天色大亮,才算看真切,“這是怎麽了?”

趙世禛忙將中衣拉住遮了遮:“沒什麽。”

闌珊的心又跳亂了兩下:“是、是受傷了對嗎?”

趙世禛在西北遇險,飛雪鳴瑟等消息靈通的當然早就知道,但是那些話卻不敢跟闌珊提。連西窗都給瞞著,就怕他忍不住多嘴。

所以闌珊並不知道趙世禛為了救趙元吉,身中數箭的事。

而這幾團痕跡,就是那些箭頭射中他身上留下的。

龍紋甲的確成功擋住了箭簇,所以沒有留下什麽大的傷口,但是城樓上的狄人近距離射出的箭力道何其之大,加上趙世禛那會兒已經是強弩之末似的,無法提防,若不是龍紋甲將那些猛力卸掉了許多,只怕五臟六腑都會給震傷,雖然如此,仍是在身上留下了這些痕跡,過了這半月還沒有完全退去。

趙世禛便輕描淡寫地說道:“這個很不算什麽,養幾天就徹底好了。”

他又故意說笑道:“但我倒是有些後怕,那時候刀槍無眼,只好歹沒傷著臉,若是傷著了,你從此不喜歡了可怎麽好?畢竟你最喜歡的就是這張臉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