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3/4頁)

“別說,還真有點道理。”趙世禛認真點頭。

“飛雪姐姐說我是榆木疙瘩,其實我也是很頂用的。”西窗挺胸,“主子你說是吧?”

“嗯,”趙世禛嘴角輕揚,給予了高度肯定,“你的確是個難得一見的人才。”

且說闌珊的確是給洛雨喚去了舊溪草堂的。

入內拜見,闌珊道:“晏叔叔特叫了洛雨去找我,可是有事?”

晏成書吩咐洛雨道:“去後院把那些菜整理妥當,待會兒讓闌珊帶了回去。”

洛雨上了茶便去了。

晏成書便問起昨日去淳縣之事,闌珊說了賽華佗給言哥兒看病,以及去淳縣針灸一節,想了想,到底把樹林中的驚魂一幕也告知了。

“他自稱是東宮詹士府的,我本以為死定了,可萬萬想不到,榮王殿下居然、居然把他殺了。”說起來,仍舊心有余悸,闌珊遮著唇咳嗽了聲。

晏成書打量她的臉色:“你病了?早知如此,不該再叫你過來。”

“我無事,”闌珊搖頭,她本來的確不想出門,只是給阿沅所做氣壞了,才撐著去了工地,“晏叔叔,你覺著榮王殿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晏成書問道:“你想說什麽?”

闌珊低頭想了想:“我本以為他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可是,可是……他接連兩次救了我的性命,還請了大夫給言哥兒看病……”她樹林裏情急之下抱住趙世禛一節,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出口的。

“所以,你就覺著他是個好人了嗎?”

“不,不是的,”闌珊否認,“只是覺著,這個人,深不可測的。”

“你知道就好,”晏成書長長地嘆了口氣,“像是榮王這種人,又怎會讓人一眼看透呢?所以當初我才跟你說,他是我們不能招惹的人,這種人心機太深,你永遠猜不透他在想什麽,就像是那個東宮的司議郎,他到死也不知道他為何而死,你不能因此而心存僥幸,畢竟,在榮王面前,人人都可能是那個司議郎,以及黃琳常遠等人。”

闌珊心頭發冷:“是。”

“別受了他的蠱惑,”晏成書有些擔憂地看著闌珊,“尤其是你,你太過心軟了。人家對你一點點好,你就記掛不忘了。可要提防那種好,興許只是魚餌而已呀!”

“是。”闌珊的頭又疼起來:“我知道了。”

晏成書頓了頓,又道:“其實叫你來,還有一件事。”

“您請說。”

晏成書道:“昨日葛梅溪派人送了隨筆過來,葛公子的意思是,他有件事做差了得罪了你,他願意負荊請罪,讓你不要怪責他,到底是怎麽了?”

闌珊的心一窒。

葛梅溪居然寫信給晏成書,他真是……想到那天堤壩上他曾也想如此說來著,闌珊心中微亂:“沒什麽,我只是覺著,畢竟他是知府公子,還是少接觸微妙。”

晏成書笑了兩聲:“總不會是因為上回我跟你提的那件事,你遷怒給人家了吧?”

“不是的。”闌珊的臉紅了,“晏叔叔,我跟他、真的無緣的。”

她人在病中,臉色蒼白的有些透明脆弱之感,如今暈紅淡淡,卻更添了幾分清麗秀美的絕色,令人忍不住想去好好的珍惜愛顧。

晏成書眼中憂慮更甚:“你就這樣抵觸葛梅溪?那除了他,你有沒有考慮過別人?”

“沒有。”闌珊無可奈何,有些撒嬌的,“晏叔叔,求你不要再亂點鴛鴦譜了。”

其實……假如之前不曾遭遇過溫益卿一事,闌珊也不至於如現在這樣堅決。

天知道她也曾設想過相夫教子的安穩日子,只可惜那畢竟只是一場夢,她已經不能再將希望寄托於什麽“夫君”身上,她更不想改變現在的生活。

晏成書也對她的固執無奈了:“那好吧,先不說這個了,還有一件事。”

闌珊洗耳恭聽,橫豎只要不提這個,別的一切都可。

晏成書道:“我接到京城來信,是楊時毅的親筆加急。”

闌珊震驚:“首、首輔大人?”

晏成書點頭:“你猜他信上寫的什麽?”

闌珊搖頭:“我怎會知曉?”

晏成書一笑:“他說,他得知自己有一位師弟,極為欣喜,並渴望一見。他這是……想讓你進京啊。”

“晏叔叔!”闌珊驚心動魄,驀地站起身來:“我不能回去!”

晏成書頷首:“我當然知道,你好不容易跳出那個火坑,是萬不肯再回去的。但是楊時毅的為人你大概不知道,他性情果斷決絕,城府極深,如今他既然寫信給我,對你……自然是勢在必得了。就算你不肯回去,他自然有法子讓你不得不去。”

闌珊耳畔嗡地響了起來,俯身咳嗽的越發厲害。

晏成書起身,拉著她的手,輕輕給她拍著背:“自打榮王駕臨,我就有種預感,你是藏不住了,如今果然鬧了出來。所以我才這麽著急想把你許給葛梅溪,只要恢復了女兒身,退出這是非場,自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