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3/6頁)

“對不起潘老師,我說謊了。”鐘杳不再隱瞞,老實交代,“我那天確實去見祁昱了,但我沒有在和他早戀。”

就只是她單方面的喜歡他而已。

“那你為什麽逃課去見他?”潘高峰問。

鐘杳抿唇,頓了頓,還是說了實話:“我和祁昱初中就認識了,我們約好下雪天要送禮物,上了高中其實很難能見一面……所以我就說謊了。對不起潘老師,是我做錯了,我以後不會再說謊,也不會再逃課了。但請您相信我,我們真的沒有在談戀愛,就只是朋友關系而已。”

女孩的聲音越說越小,臉也越來越紅。

潘高峰都幾十歲的人了,哪能還不明白,青春期小孩走得近互相有約定太正常不過,但確實也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說出喜歡。

他本意也是了解真實情況,而非興師問罪,學生都交代了,他便沒有再追問。

“老師相信你。”潘高峰說,“這些都是青春期會出現的問題,既然沒早戀,就和朋友商量下解決辦法就可以了。老師還是那句話,堅持自我,好好學習,明白了嗎?”

鐘杳垂目點點頭。

響鼓不用重錘,潘高峰最後說:“那就這樣,你回去上課吧,有任何問題隨時找老師幫忙。”

鐘杳再回到班裏,已經是下課時分,同學們看她的目光果然又多了幾分探究。

只有虞紅豆問她:“杳杳,潘老師找你什麽事,又是為了拍戲的事嗎?”

她微笑著搖搖頭,垂目看書,什麽也沒有說。

從靳川持續昏迷開始,鐘杳心裏就像懸著塊巨石,現在,這塊石頭更重也往下壓得更低。

她不知道什麽時候,這塊石頭就會重重砸在心臟之上。

鐘杳不敢去看網上都怎麽說她和祁昱,也不想聽同學們又是怎樣議論,她只能看更多書做更多題目來轉移注意力。

但有時候,即便你不聽不看,最後也依舊會知曉一切。

因為要每天去醫院看靳川,鐘杳這學期便放棄了住校,甚至連晚自修也暫時放棄了。

她每天的晚自修,都是在醫院病房完成的。

這天,因為緋聞的曝光,鐘杳估計會有媒體來學校蹲守,便特意留到了晚上。

最後一節晚自習前,她收拾書包悄悄離開教室,以為這樣就不會被發現。

然而當鐘杳走到校門口,她還是被一盞盞閃光燈晃花了眼,她下意識地擡手擋住了眼睛。

“鐘杳,請問你真的在和祁昱早戀嗎?可以回應下緋聞嗎?”

“鐘杳同學,你今天提前離開,是接下來有什麽行程安排嗎?”

“爆料說其實是祁昱替你拿到了宋書詞這個角色,是真的嗎?”

……

鐘杳被佘芮派來的保鏢護著往轎車裏走時,一個個問題,像一顆顆石子朝她砸過來。

從沒有哪刻,她像現在這般討厭過人聲。

直到鐘杳已經坐在黑色轎車裏,那些尖利的疑問聲都仿佛還在耳邊,揮之不去。

她出神的看向窗外,除了不斷倒退的夜景,還有窮追不舍的狗仔。側後方的車追得很緊,有一股不挖出她今晚去哪兒誓不罷休的氣勢。

鐘杳忽然苦笑。

她好像能體會和祁昱第一次見面時他的心情,似乎也能明白,為何靳川和佘芮當初恨不能將自己藏起來的原因。

此刻,不過是和好朋友的早戀緋聞,她就被追蹤至此。不難想象和靳川的關系爆出來後,又將是怎樣的荒唐。

而且她現在的心境和當初剛來北京時何其相似,一次痛失母親,一次父親生死未蔔。唯一不同的,或許是她現在擁有了一些,從前不曾擁有的盔甲。比如一顆更堅強的心,比如好多會站在她身邊的朋友。

時至今日鐘杳才明白,或許靳川當初也沒有她想的那樣壞。

他固然有錯,做得也不夠好,可或許,他並沒想過要將她推開。他不想讓她曝光,可能只是想給她更多自由成長的時間,而非將她視作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

那他和媽媽,會不會也是迫於現實的無奈而分開呢?就像她那天和倪子墨一樣,被擁擠的人潮,被刺耳的聲音,被黑洞洞的攝像頭無情地隔開。

鐘杳越想越難受,她突然很想快點見到靳川,即便他還是殘忍的閉著眼,但就是很想見他一面。

有了期待,一顆心就焦灼起來。

她眼看著司機為了甩掉後面的尾巴,大街小巷地拐了一道又一道,她中間甚至換乘了兩輛車,連衣服都換了兩套。

鐘杳感覺像繞了半個北京那麽久,她才終於避開媒體來到醫院。

或許是想通了一些事情,她總覺得今夜是不同的,步伐越來越快就好像有什麽驚喜等待著。

然而,來到病房才恍然,原來一切驚喜都不過是自己美好的期待與幻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