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2/6頁)

“鐘杳,”祁昱提醒他,“以你現在的勢頭,和我所見識的你的天賦,你可能很難不被關注。”

再一次地,鐘杳從別人口中聽到“天賦”這個詞。

“沒關系的,”她不知怎的想起靳川坦然將自己介紹給他朋友的場景,她篤定說,“如果被關注到,我相信靳川知道該怎樣處理。”

祁昱有些意外。

這是他們認識以來,鐘杳第一次以這樣信任的口吻談起靳川。他不知道他們父女之間發生了什麽,但他替她高興。

“祁昱。”

視頻那頭,少女眼裏忽然有些迷茫,“你真的也覺得我拍戲有天賦嗎?”

印象中,鐘杳更多時候都是自信的,在考試時在夏令營中在研讀劇本時,她都能運籌帷幄。

但似乎每當提到娛樂圈,她的狀態就不太對勁。

“當然。”祁昱篤定告訴她,“我合作過的劇組有很多個,電影、電視劇甚至綜藝都有,沒有誰第一次上鏡能比得上你。鐘杳,如果娛樂圈也有考試,我認為你也會是狀元。”

鐘杳突然抿唇笑了下。

她沒有再多問,好像也不打算再多聊,她說:“那余燃,明天見。”

少女掛斷視頻,祁昱卻還沉溺在她那聲“余燃”之中。

雖然他認為上北大更符合鐘杳的作風,但沒人知道,其實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她留在娛樂圈。

她這樣的女孩,在哪都能放光,但在娛樂圈,他能夠見到她的時間可要比學校多得多得多。

祁昱留戀劇組能與鐘杳相處的時光,鐘杳本人又何嘗不是。

這天,宋書詞和余燃有一場外景戲。

劇中,余燃對宋書詞一見鐘情,雖然心中覺得他們不該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卻又忍不住去接近她。曾經的頑劣刺頭,如今課不逃了,架不打了,會留下認真做值日掃地。甚至,連招搖的摩托車也不騎了,傲嬌扮酷地跟著宋書詞乘上了公交車。

擁擠的公交車上,宋書詞被人擠得畫板背不住,腳下趔趄差點跌倒。是一雙有力的手托住了她,替她在狹窄擁擠的公交車內格擋出一小片空地。

交通堵塞,公交車急走急停,她的後背就時不時撞到他溫熱的胸膛。

宋書詞如願以償,鐘杳也如願以償。

鐘杳上高中之前,大部分時間都是乘坐公交車,自從她偷偷喜歡祁昱,就總是幻想被無數言情小說寫過的這一幕。

而今,她住校幾乎不坐公交了,願望卻突然被實現。

因為正經歷著青春期酸甜的暗戀,鐘杳演起宋書詞簡直有如神助,所有的曖昧與克制都拿捏得宜,全程NG的次數屈指可數。

她感覺徐風和靳川對拍戲的描述都不夠準確,這的確像一場好玩的扮演遊戲,但更像是一場好美的夢。那些你所沒能經歷的人生,都能在劇裏體會,那些所沒能完成的夢,也能在這兒圓滿。

鐘杳發現,她好像越來越能體會到拍戲的快樂,也越來越喜歡拍戲。

滿懷愛意與快樂,鐘杳如魚得水,她與祁昱所呈現的所有曖昧與克制都自然得宜。

劇情與少年少女的默契在一起推進,徐風每次在AB組那邊變得焦躁的心情,到C組祁昱和鐘杳這兒,就又能被撫平。

時光飛逝,轉眼新的一年又要到了。

今年,十六歲的鐘杳第一次沒有在家過新年。

靳川的拍攝任務很緊,而她的戲也沒殺青,她便主動提出不如就各自在劇組過新年。她說,來北京的第一年,她嘗試留在北京和他過了特別的新年,那麽今年就再嘗試一次新的跨年方式。

小姑娘的語氣輕松又篤定,靳川知道她是認真的沒有在鬧別扭,就很開明的同意了。

除夕這天,劇組白天還安排了拍攝任務。

是宋書詞和余燃在各自家中,關於他們成長背景的戲。余燃的媽媽因為他父親入獄,性格躁郁常常動手打他,所以他身上總帶著傷。也是因此,生活一片灰暗的他認為自己和宋書詞是兩個世界的人。

而余燃不知道,宋書詞轉學來北京的原因,其實就是她生了重病。她隨時會離開這個世界,所以才不敢將自己的喜歡宣之於口。

大年三十拍這樣的壓抑的戲,不算輕松。

鐘杳比一般的人更敏感,因為入戲太深,徐風宣布收工大家一起去吃火鍋跨年時,她都還坐在休息室裏哭。

作為她的搭档,祁昱猜到她沒那麽容易走出來,收工後連臉上的傷痕妝都還沒卸,就先敲響了女孩工作室的門。

“宋書詞,”他抄著手走向她,“不是吧。你把我一個人留在世界上,我還沒哭呢,你倒先哭上了?”

他不來還好,一來鐘杳看見他臉上的“傷”再想到劇本,好不容憋住的眼淚又泛濫起來。

祁昱:……

他感到有些無措,畢竟,就連鐘杳的手機被沈青青搞壞,他都沒見她哭成這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