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皇帝靜坐著,無言看這個又一次殷勤跪下抱他大腿求饒的女人。

白呦能屈能伸,求饒永遠是最快的。

但她的求饒理由,總是讓人瞠目結舌。

皇帝目光沉沉,她拽他袖子他不理會。白呦小心看他一眼,再次硬著頭皮:“是我玷汙了您。”

皇帝一愣。

他不可置信:“你說什麽?”

她說她玷汙他?

白呦道:“是我玷汙了您,讓您白璧微瑕。”

皇帝:“……”

他愣半天,嘴角抽了抽,簡直不知該說什麽。過了一會兒,皇帝將袖子從她手中拽走,他道:“胡說八道什麽。我難道會因為、因為……這麽荒唐的理由生氣麽?”

他又不是守身如玉的聖女,何至於為此生氣?

白呦眨眼。

那她就不懂了。

皇帝俯身,手勾在她尖窄的下巴上。有時覺得她可愛,有時又覺得她可恨。愛情一點也不堅定,喜歡一個人,為什麽要那個人在後面追她,她反而要躲?

皇帝恨怒起來,在她下巴上掐了一下。白呦吃痛不敢說,聽皇帝沉聲:“你還真是出了被窩就翻臉不認人啊。”

皇帝冷笑:“你知道朕早上起來,發現你將朕一人丟在冷宮,你跑得沒影兒,那是什麽感覺麽?你知道朕一個人坐在床上在想什麽?”

白呦:“思念臣妾?”

皇帝道:“朕在想,早知你如此沒良心,當初就該殺了你。”

白呦:“……”

原來是在怪她拔吊無情。

白呦對他尷尬一笑。

皇帝面無表情地俯看她。

白呦有點明白他的心理了。

她仍跪在他腳邊,見他雖然口上說要殺她,實際上也沒有生氣得真要把她拉出去砍了。她就大膽一點兒,手撐在了他膝蓋上,為自己辯解道:“我以為陛下是特別珍重自己。你一個女人都不睡,臣妾以為你有什麽毛病。所以才害怕啊。”

皇帝:“那這是怪朕了?”

白呦在皇帝的冷眼下,繼續尷尬地辯解:“哈哈,現在臣妾明白了。陛下也是男人嘛。臣妾實在是對陛下偏見太深。其實陛下根本不會生臣妾的氣,昨晚陛下畢竟也爽到了嘛。陛下又沒損失什麽。”

皇帝呵呵。

他一呵呵,她就牙疼。

皇帝說:“朕沒損失什麽?”

白呦心想你不是堅持你並不是重視貞操麽,那除了貞操,你確實沒損失什麽啊?

皇帝幽幽道:“三滴血,一滴精。之前朕救你給了你多少血,昨晚又給了你多少……算下來,朕真的一點都沒損失麽?”

白呦被他的邏輯震服。

她訥訥:“陛下你這話說的,臣妾就沒法接了。”

皇帝冷冷地看著她。

白呦低頭,手搭在他膝上,不安地動了動。她乖順道:“臣妾錯了。”

白呦:“下次臣妾再不敢把您一個人扔在床上不管了。”

她乖下來,皇帝的臉色就稍微緩和了一些。早上獨自一人醒在陌生的床榻上,皇帝的心情確實糟糕十分。

本來這應該是一個甜蜜的早上,美人小鳥依人地在他懷裏,哭一哭他太孟浪她承受不起,或者撒撒嬌管他要補償……都很美好嘛。

硬被白呦搞成這樣。

皇帝有些挫敗,心想他平時在白呦那裏是有多保守,白呦才對他誤會這麽深。

皇帝有些尷尬。

她不會覺得他是聖人,根本不需要女色吧?

皇帝沉思時,見白呦跪在下方,小心地動來動去。她是跪得不舒服了,但又不敢招惹他。皇帝心一軟,看到旁邊還有座位,就揚了揚下巴:“起來,坐著說罷。”

白呦擡頭,驚喜地看他一眼。

皇帝尋思著這也不至於驚喜吧。

就見白呦撐著他的膝蓋站起來,她紅著臉摟住他脖頸,在皇帝僵硬又震驚的目光下,她害羞地坐到了他大腿上。

皇帝:“……”

她看不到旁邊有座位?

白呦仰頭就親他一下,笑吟吟地蹭著他的頸:“臣妾就知道陛下舍不得罰臣妾,陛下心疼臣妾,陛下最好了。”

皇帝:……算了。她眼瞎得看不到座位,非要坐他腿上就坐吧。

不過皇帝說:“也不能完全不罰。”

白呦茫然:“啊?”

皇帝說:“伸手。”

白呦:“幹嘛?”

皇帝:“打你手心,以示懲罰。”

隔著簾子,皇後心驚膽戰地在外偷聽。畢竟這是皇後的寢宮,皇後想安插人手還是很方便的。聽到打手板的清脆聲音,皇後忍笑,放心離開。

皇後輕嘆。

希望他們進展順利吧。

若是陛下能夠好起來,江山能夠重整,她就能完成答應父親和太皇太後的請求,就終於能走出這座皇城了。皇後是她的職責,但並非她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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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的一個山下小村,二皇子程蘋隱居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