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3/4頁)

其實從剛才一進場,意圖和傅知煥搭話的人就不在少數。因為這位年輕的檢察官,自從上任以來就屢受褒獎,行為處事也是雷厲風行,果斷而又一針見血。

除此之外,也又傳言說他家世深厚,雖然這麽多年來沒聽他提起過自己的家族,但好像是世代經商,是隨隨便便一跺腳就能驚動風雲的巨鱷。

這些話雖然無從證實,但總歸不是空穴來風。

雖然許多人有意想要攀附這個關系,但傅知煥卻也是出了名的公私分明,這號人物,人人都揣著顆心,生怕在他面前說錯話。

話題聊了一圈,又繞到了賀子芩的頭上。

畢竟她剛回國,這麽些年又名聲在外,對她好奇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數。

“我聽人說賀小姐出國留學,是因為輸了一場官司?”

賀子芩笑了聲,然後道:“技不如人,肯定要多加學習。”

有人突然插了句嘴,摸著下巴回憶道:“可是我對那起官司有所耳聞,其實責任並不在賀小姐。而且當年,賀小姐替受害人辯護,可是分文未取。”

周圍的人好奇,於是那人便解釋了一番。

三年前。

一位在讀初中十四歲女生失足落水,溺水而亡。但在受害者父母調查之後,發現自己的孩子這麽幾年,一直在被同班同學欺淩。

出事的那天,也是因為在和一位經常欺淩自己的男同學爭執時,才一不小心踩空掉進了河裏。

受害者的父母盛怒之下,將那位男同學告上了法庭,聘請的律師,就是賀子芩。

但考慮到那位男同學也才剛滿十四歲,且精神狀態不穩定,同時家裏條件困難無法聘請律師。所以按照法律規定,必須強制性的要求法律援助處派出一名律師,替他進行辯護。

那場官司,賀子芩輸了。

男同學最後被判為過失殺人,卻又因為不滿十六歲,所以在批評教育後便予以釋放。

其實這起案件的結果是毋庸置疑的。

因為判斷其並非故意殺人的證據十分充沛,就算律師再如何巧舌如簧,都是無濟於事。

賀子芩聽人提起陳年往事,只是抿唇輕笑了一下,然後道:“身為律師,我只是想維護受害者的權益,但沒想到……”

她說到這,還特地停頓了一下,仿佛意有所指:“不過恐怕思想境界不同,我一輩子都沒辦法理解那種替犯人說話的律師吧。”

“賀小姐說的,是那位替那名男同學辯護的律師嗎?”

馬上就有人會過意,他皺著眉,似乎在努力回憶:“我也略有耳聞,聽人說那人好像也是個年輕的小姑娘,名字是叫……”

“溫阮。”賀子芩笑著接過話。

傅知煥把玩著被子的手一頓,他的眸光有片刻的凝滯,然後很快歸於平靜。

“對對對,就是這個名字。我記得當年這位小姑娘的名氣可是很大,好像從來沒有輸過官司。不過現在看來,也並不是所有人都像賀小姐一樣,心裏有杆標尺的。”

“砰”

一聲清脆的杯具入盤聲響起。

賀子芩微愣,轉頭看向聲音來的方向。

傅知煥垂下眼簾,漆黑的眼仁中情緒晦澀不明。他將被朝著椅子處輕靠了下,指尖一下下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面。

雖然一言未發,卻讓在場的人倏地安靜了下來。

趙子琛也愣了下,他和傅知煥是多年的朋友,見他這架勢,便知道八成是動了怒。

周圍靜得出奇,在許久的沉默後,卻聽見傅知煥低笑了聲。

只是這聲笑裏卻不帶任何笑意,他擡眼,語氣淡淡的:“按照法規,在未成年人沒有能力聘請律師的情況下。法律援助處派出律師是強制性的舉動。行外人不知,難道連賀小姐也不知道嗎?”

賀子芩微愣。

雖然傅知煥沒看自己,但卻還是讓她背脊一陣發麻。

其實她如此惦記溫阮這個名字,的確也有其它原因。

賀子芩輸的第一場官司,對方的辯護律師就是溫阮。那段時間,有關兩人誰到底是行業內新起之秀的爭論,正是如火如荼。

賀子芩向來孤高,那一輸,把她的自尊全都打得粉碎。

所以在聽說溫阮被指派了替這位被告人辯護的時候,立刻就聯系了受害者的家屬,提出免費進行法律援助。

雖然知道這場官司自己必敗,不過卻能爭到許多的褒獎,也是值得。

這起案件在那段時間激起了劇烈的討論。

校園暴力的問題被翻來覆去的拎上了微博頭條,越來越多的人呼籲要正面面對校園暴力這一嚴重的現象。

雖然輸了官司,但賀子芩顯然是名利雙收。

而溫阮,則在那起官司之後,銷聲匿跡。

現在賀子芩提起,無非是想漲漲自己威風,反正這也個三年都沒被人再提到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