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稍有微風,陽光正好。

仙饗樓的生意一如既往的興隆客滿。

一樓大堂熱鬧非凡,兜售報紙的報童時不時的穿梭其中,背著身前布包一疊聲的妙語連珠,直把人吸引的買了報紙後才數著銀錢跑開。

二樓略微安靜,三樓雅間布置的精致華美,門上亦皆有雅號。

能來三樓之人,身份通常不會低到哪去,夥計上樓時都不禁下意識的放緩腳步和呼吸聲。

白桓初剛看完報紙上刊登的趣事,抹掉眼角笑出的淚水,“你不看看?可逗趣了。”

戚司安喝了口茶,道:“看過。”

他身側橫放著一個不容忽視的南榆木木盒,長而略扁,其上雕刻著松齡芝壽,紋理清晰,潤澤自然。

用如此精心細琢的木盒盛放,裏面的物件便可想而知的差不到哪裏去。

白桓初知曉戚司安帶來的東西必然珍貴,卻不知曉裏面到底是什麽。

但他知道,這件東西是戚司安要他轉交予祖父的。

“我真是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你竟然會用心如此。”見戚司安不接話頭,白桓初繼續說:“平日裏不見你去找我祖父,那天卻主動搭話,一同乘馬車回來,偏偏回來的路徑……”

白桓初看他,不懷好意的笑道:“你真要我說出來啊?”

戚司安也笑:“有什麽不好說的,白老對報墻有興趣,本王難道還能繞路不成?”

“王爺就說,那日是不是對我祖父先提的報墻?”

不然祖父怎麽會被引得升起興趣,下馬車去看。

戚司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本王只是略微說起褚先生對於兩個問題的解答,恰巧路過報墻,白老便下去一觀。”

白桓初嘖嘖道:“王爺哪裏是略微說起,分明是別有用心。”

他看向木盒道:“祖父喜愛的東西不多,偏愛的也就獨一份,裏面是硯台對不對?”

戚司安一手搭在松齡芝壽圖上,拍了拍道:“不妨再猜猜,裏面是什麽硯台?”

白桓初:“你送予祖父的硯台必然不會差,不猜,我親自看。”

說完後,他起身拿過木盒,戚司安也沒有阻止,擡起手讓他拿。

待打開木盒,白桓初瞪大眼睛:“老坑洮硯?!”

老坑洮硯乃稀世名硯,四大名硯中最難采集,其石色碧綠,潤如玉,紋理如絲,質堅而細,發墨快而不損毫,貴重不說,亦是無價之寶。

白桓初都不敢上手去摸,咂舌道:“你可真是大手筆啊,老坑洮硯也舍得給我祖父。”

戚司安道:“有何不舍得,本王府上還有一方老坑洮硯。”

“…………”白桓初無話可說。

“怪不得祖父近來笑逐顏開,說瑞親王得了什麽好物要送予他。”

將木盒重新放好後,白桓初坐下,面容難得嚴肅:“司安,你若真對……有心的話,便早早抓緊些,我看你的幾位皇侄兒都心思活泛了啊。”

“才貌雙全,更不是一般的女子,難免會招人惦記。”

白桓初道:“自從褚姑娘是雁溪先生的身份暴|露出來,又被陛下封為棲寧縣主…………我怎麽看大皇子也有點不對勁。”

“他找借口往後拖了自己的婚事……不會是要反悔吧?!”

難道,不想和寧國公府的嫡女成親了?

戚司安嗤道:“皇上親自下的旨意,他敢反悔不娶嗎?再者,寧國公府的嫡女還是他戚奉景自己挑的,他沒腦子才會反悔。”

“你的意思是……”

“不過是不甘心,瞎折騰罷了。”戚司安冷冷道:“腦子就那麽一點能用,卻什麽都敢想。”

瞧見戚司安的臉色冷得要結冰似的,白桓初屢屢思緒:“等等……大皇子不是要反悔娶寧國公府的嫡女,但卻將婚期延後……你又說他不甘心,他難不成還想兩人都…………”

白桓初張大嘴巴,半響道:“你說的沒錯,大皇子……確實有點異想天開啊。”

“不甘心才會腦子不清醒,等戚奉景認清楚現實,就會知道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戚司安道:“他若是認不清楚,本王可以提前幫他醒醒腦子。”

……………………

“桂花糖糕。”

“糕糕,糕。”

“不對,兆年,連起來念,桂、花、糖、糕。”蔣鈺風道。

褚兆年含著一根胖手指看他,確切的說是看他手中拿著的糖糕,擡起頭,用無辜的大眼睛瞅著:“吃~”

蔣鈺風逼自己硬著心腸說:“不能吃,你還沒有學會。”

他看向褚瑞年,方才由褚尋真教說話,此時已經胖手捧著糕點吃的香甜,“兆年,你看弟弟都學會了。”

不看還好,一看褚兆年便泫然欲泣的朝著瑞年爬去,“弟弟,哥哥吃糕糕。”

這話倒是說的順暢又自然,直叫蔣鈺風面上無奈,見喊不回兆年,他自己將桂花糖糕塞進嘴裏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