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與二哥參加一場西珍園的六藝雅集,因為瑞親王不按常理出牌的套路,褚尋真在京城裏出了名。

如今,就連街角巷尾的喵喵狗狗們,恐怕都已經知曉有人終於將端儒大家的術策圖解算出來的事情。

全賴當日參與雅集的人宣傳給力。

盛佑帝也於第二日賞賜下來不少的好東西作為嘉獎,這次聖旨裏宣講了褚尋真的名字。

瑞親王將褚尋真寫出的算紙全部劫走後,翌日便叫人把已經繕寫好的術策圖題解於京城各大書齋內免費放領,人人可觀。

一時間,書齋內門庭若市。

太學裏的算學西席們更是如獲至寶,要舌燦蓮花般的將褚尋真給從頭誇到腳,誇出一朵花來方才罷休。

蔣勝雪眉目舒展,倚靠窗邊的姿態有道不盡的文士風流,淑雅風采,嘴邊噙著的一道笑容,如明月朗照,又似墨香醉人。

褚尋真已經吃完三塊兒糕點,不由得道,“舅舅,你都已經捧著那畫作欣賞許久,再瞧細致些也該看完了。”

站那麽久,不累嗎?

蔣勝雪輕嘆,開口透露著滿足,“澂秋大家的畫作是如何都欣賞不完的,這次,珍珠兒有心了,了卻舅舅的一樁心願。”

褚尋真疑惑,“澂秋大家的畫作很難尋嗎?”

蔣勝雪小心仔細的將畫作收起,走過去,坐在褚尋真的身邊,“難尋倒還是其次,物以稀為貴,澂秋大家在詩畫中的地位便如同端儒大家在算學中的地位,而他晚年之作,與早期的作品不可同日而語。”

褚尋真眨眨眼,“這幅畫作難道是晚年所畫?”

蔣勝雪點頭,“澂秋大家晚年多寄情於山水之間,甚少作畫,故此,晚年的每一幅畫作都是極其珍貴又少見的。”

“若其它畫作值一金,晚年所畫的則可值……”

“多少?”褚尋真的身體微微前傾,眼神亮晶晶的。

蔣勝雪輕笑的道出價錢。

褚尋真頓時小聲吸氣,難以置信的捂嘴,“差這麽多?!晚年的畫作竟這麽值錢。”

算一算,盛佑帝賞賜給她的那些銀兩都不夠買的。

“珍珠兒可後悔送予舅舅了?”蔣勝雪逗著外甥女。

褚尋真道,“對我來說,舅舅可比這畫貴重的多,自然不後悔的,舅舅開心就好。”

“歡喜。”蔣勝雪目光柔和,似是冬雪裏的梅花迎陽綻放。

妙舟已經將澂秋大家的畫作小心的收進雕刻梅枝的檀香木長盒內,又用絹棉仔細的包好,只待蔣勝雪離開將軍府後帶走便可。

褚尋真忽道,“這般名貴稀少的畫作,瑞親王竟然也舍得將它作為獎品,難道是自信無人能夠將術策圖解出來嗎?”

可她解出來了,豈不是要得罪瑞親王?

“瑞親王……”提到他,蔣勝雪的眉目幽深了些,“這位還曾撕扯過澂秋大家的畫作,雖然是澂秋大家早年間的作品。”

褚尋真驚訝的瞪圓眼睛,不可置信。

蔣勝雪輕笑,“也是,瑞親王最瘋的那幾年,珍珠兒還隨姐丈姐姐在塞北,沒有瞧見瑞親王是如何的乖戾兇狠,翻臉當比翻書還快,得罪他的人,要麽盡數被嘲諷,要麽便在京城裏待不下去,要麽……”

“要麽什麽?”見舅舅不再說下去,褚尋真問道。

“要麽,丟掉性命。”蔣勝雪幽幽道。

“自他兩年前去了封地徐州,情況才有所改變。”

褚尋真奇道,“陛下就當真不管嗎?”

“管?怎麽管,陛下比誰都縱著他,最嚴重時也不過嘴上說道兩句。”蔣勝雪道,“珍珠兒,你可知陛下還曾說過一句話。”

褚尋真露出疑惑的表情。

蔣勝雪:“陛下說,沒有誰能夠越的過瑞親王去。”

褚尋真驚訝地張嘴,盛佑帝竟然這般的看重瑞親王。

蔣勝雪神情認真的看向外甥女,道,“珍珠兒,你要記得,萬不可輕易地和瑞親王接觸,若得罪他,他不可能因為你是女子便輕輕放過。”

“此前,有一商戶女仗著姿容艷麗勾引瑞親王,舉止放肆,最後被瑞親王將其家族商會搞垮,人也差點被賣到百花苑去。”

褚尋真乖巧聽話的點點頭。

蔣勝雪滿意的繼續道,“瑞親王可以對女子也不假辭色,他的身份地位、容貌才學皆是一等一的好又如何,從前有多少女子擠破頭似的想要進到瑞親王府中,最後還不是被瑞親王的種種手段嚇到,避之而惶恐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