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日常挨罵(第2/3頁)

他倆絕對比皇上更想掐死甄應嘉。

不等皇命下達,兩人就死盯著甄應嘉不放,立刻架空了他。

果然天使帶著聖命而來,要押解甄應嘉上京。當然天使也代表皇上,痛罵了周家兄弟二人。

尤其將周瓊點名批評為“廢物”,還威脅要是再失城池,就立刻革了他所有職務,充為最普通的士卒,直接編到前鋒隊裏去打頭陣。

至於南安郡王,畢竟還有個郡王的頭銜,皇上給他留了一絲絲顏面。

並沒有叫天使罵他,只是“提醒”他,南安王府的爵位可不是世襲罔替,要不想自己的兒子變成白身無法襲爵,就好好戴罪立功。

兩個人被訓得灰頭土臉,自然心中懷恨。

於是這些日子一直在收集甄應嘉的罪狀,以證明自身的清白。

當然一個督查不嚴的瀆職罪過已經跑不掉了,但總不能讓皇上覺得他們也是幫兇。

甚至在聽說謝羽冊作為總督,要親自來閩南之地時,兩位都顧不得軍權被奪的悲傷,而是先湧上一陣子終於能洗脫汙名的喜悅來。

畢竟換了旁人,就算上稟陛下周家無罪,以皇上的心性也不會相信的。

唯有謝羽冊這種帝王心腹,查明白他倆無涉其中,才能還他們清白。

於是謝大將軍千裏奔走,到了閩南後,迎接他的就是周家兩兄弟感激的面容。

三人簡略述過閩南狀況,周恒就抽出極厚的一份奏章來,上面陳述了甄應嘉種種過失,誠懇道:“謝總督若是信不過我們兄弟二人,也可派人出去再行探查。”

謝羽冊只道:“王爺請將此折子遞上,自有聖人裁斷。如今咱們的當務之急,是剿滅叛賊。”

謝羽冊之所以查也不查,一來是軍情如火,容不得耽誤。

其次就是知道京中皇上必然需要這份奏章,才好名正言順的給甄應嘉定罪。

於是並不在意其中,南安郡王是否夾帶私貨,誇大了甄應嘉的罪過或者洗白自己。

重要的是南安郡王親手上的折子——他可是四王八公的老臣後裔,曾經也是太上皇的心腹。

連他都站出來痛臣甄應嘉的罪過,那太上皇應當也就無話可說了。

畢竟馮典儀雖死的慘烈,終究是官微言輕。

太上皇甚至表示這是馮典儀痛失家人後得了失心瘋的一面之詞,不可當真。

這樣不講道理的話將皇上氣的兩天沒吃下飯去,背後跟保寧侯抱怨道:是有人得了失心瘋,我瞧著父皇他本人就是失心瘋!甄應嘉是他私生子嗎,這麽護著他!

商鐸表示:私生子有什麽用,您還是老聖人親兒子呢,他也不怎麽護著您啊。

說到底,太上皇護著的只是自己的權威。

哪怕他死後洪水滔天也顧不得了。太上皇維護的,是只要他還喘氣,就得一言九鼎的絕對權力!

所以只要太上皇一天不駕鶴西去,甄應嘉就一天不能伏誅。

商鐸作為局外人看的明白。

然皇上雖也看的明白,終究是不甘心。

於是在收到周恒的奏章後,又拿了去找太上皇:您既然說馮典儀人微言輕,當不得真。

但南安郡王的話總能算數了吧!甄應嘉犯的這些錯,本人砍頭舉家流放都是便宜了他!

何況只是抄家呢。

拿著周恒的奏章,皇上再次提議要抄了甄家。

太上皇惱怒不已,只斥皇上不分輕重緩急,這會子不說全力將閩南之事平息,居然總想著抄家。

然後將皇上攆了出去,更把商鐸叫來又罵了一頓。

措辭十分嚴重,只斥責商鐸把持朝廷,黨同伐異、黑白顛倒、讒佞專權,以至於朝廷上下烏煙瘴氣群魔亂舞。

保寧侯跪在下頭,無聊地盯著地上的金磚,開始數數,全然不往心裏去。

畢竟挨罵已經算是他的日常工作了。

直到太上皇罵累了,到了該喝藥的時辰,才叫他起身,商鐸面上做出萬分悔恨沉痛的神色退了出去。

還未出皇宮,就跟林如海撞了個對面。

商鐸疑惑道:“你這是去哪裏?”

林如海略帶苦笑:“太上皇召見我。”

兩人交換了一個同情對方遭遇的表情。

商鐸低聲安慰道:“你別往心裏去就是。反正老聖人口齒也不太清楚,你就當他念經。”

林如海見旁邊還站著引路的小太監,忙示意商鐸噤聲。

商鐸便道:“橫豎今晚還是在皇城內加班,你備一壺好茶等我,我去戶部尋你,有要緊的話要商量。”

至晚間,林如海果然在戶部備下茶點等著商鐸。

商鐸到戶部時,已然是亥時一刻,卻仍是一片燈火通明。

因六部都擠在皇城西華門這一處,所以空間並不甚充裕。

也只有六部尚書能有間單獨的屋子罷了,其余的便是兩位侍郎,都得打個對桌一起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