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找人背鍋(第2/2頁)

不比商馳和黛玉之事能過明路,目前商謝兩家聯姻之事,卻只在彼此默契中。

起碼大皇子做太子前,並不預備叫皇上知道,免得叫皇上以為兩家早早聯合起來,謀求太子之位。

雖然這確實是事實沒錯。

於是謝皇後不著痕跡地岔開話題道:“二月的春闈,四月的殿試,五月又是萬壽節。商侯爺當真是忙得不可開交。”

皇上連著點了兩下頭表示認同:“是了,似保寧侯這等,才是入館閣則曰名流,歷省台則號能臣的官員。是真正的辦事之人。”

說完又將已經被削成白板的盧禦史拿出來繼續當反面教材:“似盧林安那等,不過是胡說八道,陷明君於昏君之地來圖自己的虛名!當真是該死。”

皇後心道:是不是明君,也得千秋史書評定功過,您倒是大言不慚的就給自己戴上明君的帽子了。

況且盧禦史也沒說錯什麽,從前您逾制寵愛柳貴妃的時候,難道不是偏寵媵妾,宮無正寢?

當然面上還是笑著的,邊拿著銀火箸,輕輕撥弄香爐裏的灰邊笑道:“前朝的事兒臣妾不明白,更不會分辨誰是能人誰是無用之人。”

“然只瞧上回,商侯爺為聖上盡心,被太上皇罰抄書,就可知侯爺忠義了。”

現在商、謝、林三家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所以彼此守望相助,一有機會就會不動聲色替對方說好話。

不過以三家之勢,幾可定局。

用商鐸私下跟長子表態的話來說就是:大皇子占著嫡長的名,在內有親娘做皇後,還有親弟得寵。

在外咱們幾家聯手明裏暗裏的扶持,若再做不得太子之位,就是天要亡他,咱們就認命吧!

當年他跟皇上要是有這樣好的條件,這上位之路哪用這麽辛苦!

皇上聽了皇後的話倒是沉默了一會兒,半晌才道:“保寧侯不但為朕擔著父皇的責怪,更是替朕背了不少罵聲呢。”

“朕心中有許多改革之舉,礙著父皇都不好動,少不得都授意他慢慢作興起來。”

“那些禦史怕掉腦袋不敢罵朕,自然都沖著保寧侯去了。甚至連‘遍植黨羽,朋比為奸’這樣的話都敢說,真是信口開河!”

皇後不敢多說,只能附和一句:“商侯爺好生冤枉。”

皇上搖頭:“罷了。正所謂是非審之於己,毀譽聽之於人,嘴長在旁人身上,凡成大事者,哪個不受人毀謗,泰然處之便是。”

皇後忍不住腹誹道:這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您既然這麽明白道理,為啥不泰然處之呢?盧禦史上書勸諫一回,你就跳著腳恨不得親手把人家腦袋擰下來。

可見這世上多得是這種人,慷他人之慨最是大方。

別人被刀捅了還叫人家寬容忍讓,自己才被罵一句,就恨不得提刀幹掉對方全家。

正所謂正人君子難做好皇帝,君王倒是該有這種寬以待己,嚴以律人的雙標心態。

不過話說回來,當今對保寧侯府,尤其是對商鐸這個陪他一路走來的舅舅還是十分關切的,跟皇後一番交流後,不免也覺得保寧侯太委屈了些。

於是次日就將商鐸叫了來,只說要提拔一個官員,凡有得罪人的事就專門交給他去做,算是給商鐸立個擋箭牌,叫禦史們有事去罵他。

皇上口氣中不無譏諷:“忠臣能士不好找,這種欺下媚上,巴結奉承的官員卻比比皆是,你隨意提拔上來一個,也省了自己擋在前面,沾了汙名。”

商鐸明白皇上的意思,這不就是找個狗腿子嘛。

最好這人還得勢便猖狂,放出去就能咬人,吸引一下仇恨值。等日後用完了,正好卸磨殺驢,為民除害,皇上還能落個美名。

他眼前頓時浮現出一個最合適的人:“皇上,臣這裏有個人選。為人之忘恩負義貪婪狡猾就不必說了,更難得是跟四大家族關聯著,還是靠著賈家起復的,日後正可以來個一鍋端。”

“其名賈雨村。”

同年四月,賈雨村補授大司馬,協理軍機參贊朝政,自此一躍成為皇上的心腹,炙手可熱的朝中新貴,又是後話了。

只說此時,商馳正在部裏,面對金吾衛劉長史,笑的如沐春風:“聽聞如今騎曹一職由榮國府嫡孫賈二公子所任,我久仰其名,只可惜緣慳一面。”

劉長史面對這位保寧侯嫡長子,笑的如同一朵大麗菊,只恨臉太小,擺不下更多誠摯的笑意。

口中連聲道:“這有何難,明日下官便叫賈騎曹來支領下月的銀錢,商侍郎自然就見得了。”

作為賈寶玉的頂頭上司,劉長史雖然不敢惹榮國府,但派給賈寶玉點公務還是沒問題的。何況比起賈寶玉,還是討好保寧侯府比較重要。

商馳頜首,目光一片清潤溫和:“既如此,便謝過劉長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