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寶玉做官

如今且說黛玉見商嬋嬋喝多了酒只是嘰咕個不停,就叫人端了醒酒湯來叫她喝,只說明日再將畫好的寒梅圖送了來。

次日商嬋嬋醒過來時已然日上三竿,黛玉早命雪雁送來了兩張九九消寒圖。

一張是最常見的梅花樣式,另一張卻是九個字:“亭前垂柳珍重待春風。”

商嬋嬋起初還以為黛玉誤送了字過來,但見這九個字寫的奇怪,只用極細的筆勾勒了輪廓出來,卻是九個空心字。於是一轉念就明白了:這九個字都是九筆,一日描一筆,九九八十一天正好寫完入春。

商嬋嬋高高興興地收起來,又將自己畫的一張寒梅圖取出帶上。

待晌午往千秋亭去時,就將自己畫的寒梅圖送給了謝翎,說是那張玄狐皮的回禮。

人家送她一張玄狐皮,她只還給人家一張紙,還不忘預定了下回的狐皮:“娘親說,那張玄狐甚好,若是裁剪了可惜,偏一張又不夠做大氅的。”

謝翎仔細將寒梅圖收了:“我一直留心著,以後一定為你補齊。”

這玄狐也是可遇不可求。

當然,玄狐雖然難得,但商謝兩家想要搜羅自然也有。今歲進貢的皮子裏還有幾張呢,且真論起來,自然是關東出的好狐皮要遠勝京城這邊。

然而這張既然是謝翎親手打的,商嬋嬋也就留了起來,不曾與旁的一起制成大氅。

冬日人本來就愛犯困,荔容郡主今日因在堂上睡了過去,就被鐵面無私的吳夫子罰了抄書,只能來的晚些。

商嬋嬋便在這裏與五皇子和謝翎說話。

不由又說起賈寶玉之事,五皇子踢著地上的雪道:“父皇是不會為這事怪你的,但皇爺爺可就不一定了,賈寶玉可是榮國公的親孫子。”

看著商嬋嬋又想起之前那事來:“保寧侯爺就上門去要畫,還被皇爺爺罰了呢。你可是先動手打人了。榮國府那邊一會兒用老太君的帖子請太醫,一會兒通過德嬪請太醫,鬧個沒完,好像他賈寶玉被打的要死了似的。”

無非是造勢,想要讓承恩公府賠禮道歉。

商嬋嬋笑道:“可王大人跟賈寶玉怎麽能一樣。”

王子騰是太上皇的心腹臣子,賈寶玉充其量只是他死去的心腹的一個孫子罷了。

五皇子團了個大雪球去砸樹:“但阿翎到底先動手了呢。就算不罰,估計也得叫他上門去道歉。”

商嬋嬋奇道:“上次他打了京兆尹家的劉三公子,不是也沒道歉嗎?”

五皇子嘿嘿一笑:“那事都沒傳到宮裏來,就叫舅舅摁住了。但賈寶玉這個可不同,德嬪娘娘在宮裏,豈能瞞得住皇爺爺和父皇?”

謝翎淡淡道:“他說的那些話,只打他一頓是輕的。”

商嬋嬋想了想,問道:“你打他的時候,看到他的玉了嗎?尤其是看清楚上面的字了嗎?”

謝翎搖頭:“並沒有細看。”

商嬋嬋心中就明白了:正如北靜王第一次見賈寶玉就要了來觀賞一般,京中人大概只知道賈寶玉銜玉而生,並不知道上面帶了什麽字。

於是她笑道:“上面的字是:莫失莫忘,仙壽恒昌。”

五皇子和謝翎都是立刻蹙眉:生來帶玉的祥瑞事落在個臣子家本就招眼,何況這仙壽恒昌四個字,也是他們能消受的起的?

幾人敘過一回賈寶玉之事,便開始檢閱今日挨打的鳥雀。

如今天地白茫茫一片,白鴿子放出去就沒有影了,便是別的飛禽在這雪裏也都灰撲撲的不好辨認。

於是五皇子別出心裁,居然從雀鳥司弄了一批紅紅綠綠,毛色格外鮮亮的鸚鵡來。

雀鳥司的鸚鵡本都是訓練過的,專為供應妃嬪。自然是個頂個的機靈,就如同書中黛玉養的那只鸚鵡,不但會念詩,還會吩咐紫鵑姑娘來了,掀簾子。

商嬋嬋如今見這幾十只鸚鵡個個頂著黑亮的綠豆眼,就心血來潮教起了它們說話,反正在等荔容郡主,閑著也是閑著。

她這樣一教,卻是壞了事。

待荔容郡主到場,諸人開始打鳥時就亂成了一鍋粥。

五皇子起手打中一只,只聽那鸚鵡頓時吱哇亂叫:“別打我別打我!”聲音之響亮淒厲,將毫無防備的五皇子嚇了一跳。

於此同時,荔容郡主那邊也收到了一句尖叫:“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兩個人回頭看商嬋嬋幾乎笑倒,便道:“再沒有別人,肯定是嬋嬋亂教它們。”

果然再打下去,只聽鸚鵡們念詩的、求饒的、請安喊千歲的不一而足,甚至還有開始報菜名的……

現場登時亂成一片,仿佛有幾十個人在吵架一般。

五皇子被吵得頭皮發麻,立誓此生再也不肯見鸚鵡,幾個人就虎頭蛇尾的散了。

商嬋嬋還挑了一只會背詩的鸚鵡拎回去送給了黛玉,算是黛玉給她畫消寒圖的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