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大婚前夕(第4/5頁)

是的,隸術確實是有毛病的,還不是什麽小毛病,是但凡男人都難以啟齒的不舉。

他天生聰慧過人,在娶妻之後,外人前無論對妻子還是妻子的娘家,幾乎有求必應,但是關起門卻是個折磨人的惡鬼,自己無法人道,他就用盡各種辦法折磨人,聽著女子痛苦叫聲,才能酣然入睡。

小女子總是見識少的,且成婚之後被丈夫苛待打罵在這個世上屢見不鮮,一般的女子都是會選擇隱忍,即便是跑回了娘家,娘家人也會跟著勸阻,沒人會支持她和離,嫁出去的女子總是在弱勢,很少有人幫著出頭,隸術又對丈人丈母娘體貼備至,更讓女子的立場變得低進塵埃,連回娘家,都變成了使小性子,隸術因此變本加厲,兩任妻子最後都是在絕望中香消玉殞。

但饒是如此地折磨人,隸術也從來都沒舉起來過,直到那一次,他被銀霜月突然變臉,滿臉狠厲地抽了一巴掌,他才第一次知道,情動想要一個女人,是什麽感覺。

再加上銀霜月假扮成婦人,窩在這窮鄉僻壤,隸術在容娘那裏早早就將銀霜月的底套出來,卻並不相信那種說法,他特別好奇銀霜月身上的秘密。

尤其在那夜他冒險把人救了,發現這個女人容貌堪稱絕艷,隸術就更好奇,更加地迫不及待,甚至覺得這女人,是老天爺給他的禮物,所以他此刻表現出的珍重,也不是裝的,是真心實意。

一輪酒宴撤下,銀霜月腿還沒完全好,被隸術扶著進了屋子,隸術十分貼心地給她倒水,在她坐下之後又是揉肩又是捶背,狗腿的不像個即將成婚的夫君做派,活活像個伺候人的小太監。

銀霜月被伺候習慣了,沒有任何的不適,淡定喝水,垂眼面色可沒有在外的時候好,她利用隸術賑災,還想處理了這個禍害,自然再是偽裝,在他的面前卻也難免流露出些冷意。

銀霜月先前還克制著一些,怕隸術有所察覺,但是幾天下來,她發現,隸術似乎就喜歡她冷,她瞪他一眼,他能高興得語無倫次。

變態果然就是變態,銀霜月已經托鎮上的工匠,勉強將她的簪子修好了,隸術這賤到骨頭裏的樣子,不知道被自己勒死的時候,會不會高興地叫出來。

哎他娘的,都怪國師那個禍害,給她掐算出了個什麽引煞之體,銀霜月對於自己專門吸引這種變態也很無奈,偽裝成這樣子還招煞,處理了隸術之後,她幹脆找個深山裏面的小破廟,剃頭當尼姑了此殘生算了

就是不知道她手上沾染的人命和鮮血,會不會讓神佛忌諱,再一個天雷劈死她。

銀霜月解了渴,收起亂糟糟的思緒,心中綿長地嘆了口氣。

“你別忙了坐下喝杯水吧,”銀霜月垂眼,聲音寡淡地對隸術說。

豬沒殺之前,總要給些好吃的,銀霜月忽冷忽熱,把隸術吃得死死的。

隸術連忙坐下,像聽了王母娘娘命令一樣,乖得要死,舔著笑臉對銀霜月說,“雨娘,你可餓了?我叫人給你留了糕點。”

銀霜月沒吭聲,隸術等了一會,她才慢吞吞地開口,“今日我又見有些流民過來,衣衫襤褸,十分可憐,那其中,還有幾歲的孩童……”

銀霜月看向隸術,突然開口,“夫君,你說,再加些宴席可好?”

隸術讓她叫得一個哆嗦,水從嘴進去,從鼻子出來的。

扶著桌子,一陣昏天暗地地咳,銀霜月端著茶盞看他咳到滿臉血紅,也沒動一下,只是冷冷地看著,但是隸術卻根本不在意。

好容易止住了咳,彎著腰走到銀霜月的身邊,將她抱進懷中,閉上眼睛,笑著說,“娘子如此心善,倒是讓為夫慚愧不已。”

銀霜月沒動,任由他抱著,將水杯放在了桌子上,心裏卻在吐槽,這隸術的口味忒重,她還是婦女裝扮,他就抱上來這般說話,也不怕做噩夢。

“若是我最開始,遇見的就是娘子該多好……”隸術擁著銀霜月,心中從未有過的寧靜,銀霜月給他的歸屬感,是他一生,在他早死的母親身上,都從沒有體會過的。

隸術覺著自己不是天生的變態,只是任誰有個爛賭的母親,輸沒了錢便將人領到家中做那等苟且之事,絲毫不避諱當時還是孩童的他,還會在那之後毒打他,都是會心裏扭曲的吧。

隸術親手將母親勒死的時候,心裏也是這般的寧靜,以為一切都結束了,但是後來娶了妻子,他才知道,一切都是噩夢的開始,他已經無法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了。

他喜歡溫柔的女子,因為那看上去和他的母親不一樣,但是一直到認識銀霜月,隸術才知道,他或許喜歡溫柔的女子,那是他童年時候對於母親的美好憧憬,卻從未得到過。

在某種程度上,他也憎恨著溫柔的女子,那是他曾經得不到的,而他縱使親手勒死了母親,結束了噩夢,卻還是從骨子裏,透出腐爛的期待,扭曲地期待著她動輒打罵的母親,能對他有片刻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