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不是魏寒說,他是真的覺得宴玉可能對他有意見,兩個人私下裏一起商議財政問題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出聲:“國師大人,可是我有哪裏做的不對?”

大家是為天子做事,算起來都是喬青的嫡系,按理來說是一方的人,理應互幫互助,一同為實現天子的宏圖大計奮鬥才是,何必互相傷害。

宴玉否認說:“沒有。”

他只是單純看他不順眼而已,跟他做錯做對沒有什麽關系。

魏寒表情復雜,顯然一點都不相信宴玉說的鬼話。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人見人愛的,總會一些人會看別人不順眼。

以前魏寒念書的時候,那些世家子弟就經常瞧不起他這種貧賤的商賈出身。

可是宴玉那些傲慢目中無人的世家子弟兵不一樣。

這宴玉雖然生的仙風道骨,比世家子弟還清貴,可是不曾聽說有哪個姓宴的大家族。

要是那種大家子弟,也不可能會像皇帝問冷宮來做他的國師府。

更重要的是,當初搞十連弩的時候,宴玉對他並不是今天這樣子的態度。

所以他到底是做錯了什麽,得罪了這位深受皇帝看中的國師。

“沒什麽,說說看你要到底要多少錢吧。”

宴玉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和先前在天子面前儼然是兩副面孔。

對於魏寒這種八面玲瓏,長袖善舞的人來說,宴玉這種耿直的態度讓他有一種心頭嘔血的感覺。

言歸正傳,皇帝吩咐下來的正是自然應該放在前面。

魏寒噼裏啪啦的打起算盤,然後給了宴玉一個數字。

“目前這就是所有需要的銀錢數量了,您看看可以補上多少,剩下的從國庫這邊走。”

宴玉看了一眼數字:“我出全部吧。”

魏寒手裏的金算盤差點沒有落到地上,知道這位國師家境應該頗為殷實,因為國事的俸祿是三公的四倍,而且沒有什麽開銷。

國師凡事做出來什麽東西,都可以分賬。

可是一次性拿這麽多錢出來,國師未免也太過大方。

魏寒提醒他:“真的不必出這麽多。”

這次輪到宴玉反問他了:“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意見?”

魏寒一頭霧水:“國師大人何出此言?”

“那我講的話你為什麽不聽?”

他說什麽話,下面的人只要執行就好了,在天易閣當中,一向如此。

魏寒現在篤定了,這位國師大人絕對對他有意見,橫豎他們兩個人之間也沒有太多交集了,他在賬本上打了個勾:“過幾日等流程走下來,賬單會送到國師府上,還請國師大人一定要信守承諾,莫要讓諸位官員白費了功夫。”

做完這個步驟,他下意識的摸了摸掛在右側的金算盤。

純金的算盤做得非常的精細,算盤珠子都是用上好的玉石雕刻的,在不是特別明亮的光線下,這個金玉算盤也依舊閃閃發光。

“你這個算盤?”這種設計風格跟色彩搭配,宴玉總覺得自己好像哪裏看過。

魏寒低頭一看:“國師大人是說這個,這個是陛下送給微臣的生辰禮。”

他比陛下要年長幾歲,前些時日過了二十四周歲的生辰不久,因為滿九不滿十,齊國的人除了重視逢九的生辰,最重視的就是本命年了。

宴玉想了半天,他唯一收到的來自皇帝的禮物,當初皇帝送的那個燙酒的玉葫蘆。

那不過是盛酒的工具,根本沒有用什麽心思。

但是金玉算盤就是因為魏寒掌管錢財,而且這個算盤的珠子都被打磨得很光滑,造型也很別致,看魏寒時時刻刻把它掛在身邊,就說明他本人是非常喜歡。

為什麽魏寒有這麽好,這麽適合他本人的生辰禮物,而他卻沒有?明明他給皇帝做了那麽多東西,勤勤懇懇的履行著自己身為國師的職責。

都是臣子,皇帝待他未免太不公平!

魏寒感覺宴玉一直盯著他的金玉算盤看,下意識的把算盤往後面收了收:“這是陛下賞賜的東西,便是國師喜歡,我也不能轉讓。”

換做是其他的東西,要是宴玉實在喜歡他也就忍痛割愛了,但是這個絕對不可以。

宴玉收回視線:“我不稀罕。”

金玉算盤是皇帝量身定做送給魏寒的禮物,他要了又有何用。

魏寒見宴玉神情,多少猜出這位國師大人失落的原因。

當時宴玉在朝堂上的發言,也是讓他震驚了一回的。

驚訝歸驚訝,他也沒覺得宴玉會愛慕皇帝有什麽不對。

若是天子想要讓他成為入幕之賓,魏寒覺得自己是不會拒絕的,他對皇帝有些微的好感,其實也並不介意同皇帝來一回露水姻緣。

這個時代非常開放,男子之間這種事情乃是雅事,一夜風流沒有什麽值得稀奇。

但是陛下對他並沒有那方面的意思,胃寒自然不會主動去自薦枕席,保持著這種單純的君臣之誼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