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喬青的確是個喜怒不定的主,可聽到這個消息,還是忍不住大喜。

她頗為闊氣的安排下去:“西北大捷,賞!”

現在局勢未完全明確,但是對於連著敗退許多次,被逼得困在一座城池中的齊軍而言,第一次勝利就意味著之後的勝利。

所以這次勝利不僅僅是實際上的,還是精神上的,一旦贏了,就意味著敵軍在齊軍眼中不再是打不倒的龐然大物。

他們和齊人一樣,都是普通的人,會受傷,會流血,會怕死,還會潰敗。

賞,就算是她窮,她也得賞,更何況這些時日,喬青掙了不少錢,收獲頗豐。

之前她雖然對梁王放了狠話,心中也有所把握,可戰爭這種東西,天時地利人和都是決定輸贏的關鍵因素,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喬青盡管自覺安排妥當,可說一點擔心都沒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她安排援軍是火速往西北,又下了指令調動西北附近的軍力增援,出動了金錢,這段時間在民間布下的人力物力,送去了大量的物資,做出來的半成品水泥以及她們目前生產的所有的十連弩和之前的五連弩。

按理來說萬事俱備,可從當初的信使抵達到這封來自前線的捷報送到她的手上這段時間內,喬青每天都靠在練武場上鍛煉一個多時辰,累到筋疲力盡才能勉強睡個安穩覺。

這一次打了勝仗,而且還是大捷,喬青總算能安點心了。

她算了算自己的賬本,又撥了一點銀錢出來,宮中自然會有專門的錢財獎勵那些將士,但是這次雖說贏了,守將卻是損失慘重。

朝廷的的錢財按照現在的賬簿來既都是有規劃的,什麽時候該給錢,該給多少錢都要按照規矩來,喬青作為天子,更應該守這樣的規矩,才能以身作則,規範下面的朝臣。

他要從自己的私庫裏撥出一些錢財,以個人的名義給予補貼。

想了想,喬青又擬了一道旨意,此次胡人侵犯大齊邊境,凡是拿下那殺害齊軍的胡人人頭者,皆重傷,若是立下大功者,奴隸可脫奴籍,封十夫長,百夫長,甚至可官拜千夫長,他們不僅能夠有用屬於自己的領地,還可以拿朝廷的俸祿,帶自己的兵。

喬青很早便想要拿奴隸制度下手,但是世家體大,想要徹底撼動這個政策,不是她一道旨意就能動搖的。

借助這此重傷齊國的胡人的機會,喬青就先嘗試一番,試試水,等到他日廢除奴隸制度,這就是先例。

她也不指望奴隸能夠完全的消失,實際上,一直到後世,徹底推翻了封建王朝,人才不再分三六九等,在這之前,伺候人的奴仆一直存在,只是換了個名字,叫賤民,賤民的待遇同奴隸有些關系,不過還是有一定的區別。

就比如說歷史上,有宮女太監,忍受不了皇帝,然後活生生把皇帝憋死的。

因為他們盡管身份低賤,因為貧窮入宮,可也發自內心的認為自己是人,渴望過出人頭地,擁有權力。

但是目前的奴隸不會這樣做,大部分奴隸,根本都沒有敢奢想過自己為人。

喬青貴為天子,振臂一呼,百應,千應,甚至萬應。

然而她還是太渺小了,齊國數千萬人,僅憑她一個人的力量,其實很微弱。

因為民智不開化,那些世代為奴隸的人,他們完全沒有自己的思想,雖然有著人的外貌,可從某些意義上來說,和牲畜的性質也差不多。

她只能慢慢來,先提高民智,讓他們有對更自由更美好的生活的向往,才能做到民為水,君為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句話的建立,是需要基礎的。

喬青深吸一口氣,在聖旨上落下最後一筆。

她這旨意剛放出來,次日上朝的時候,便有臣子出來阻攔。

“這些奴隸愚昧,而且難以管束,和訓練有素的將士們根本不一樣,陛下此令,怕是會擾亂戰局。”

他們認為年輕的天子實在是太想當然了,那些奴隸,如何能夠比得上精兵。

喬青卻道:“此次戰役,犧牲了我大齊諸多子民,這些子民的空缺誰來補?那些奴隸蒙昧,可身體卻很強壯,君無戲言,倘若你們要阻止,那就有愛卿族中子弟去建功立業便好。愛卿族中子弟懂詩書,做精銳,就沖在最前線迎敵,若是做了逃兵,或者連敵軍的一個人頭都沒有帶回來,那就以叛國罪論處。”

喬青這話一出,抗議的官員就閉嘴了,還有仗著自己族中並無多少適齡青壯逼逼叨叨的,這次倒沒有砸破頭,喬青之間讓人拖出去給打死了。

她的將士在外迎敵,這些人卻為了自己的那麽點小利益對她指手畫腳,意圖左右她的決定,誰給他們的膽子。

喬青前頭還在為大捷笑,後面就瞬間翻臉,雷厲風行的處死了好幾個官員,鮮血的教訓足以讓這些心中還有些想法的臣子們閉上了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