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跳)新年特別番外(第2/3頁)

“沒偷看,走過來就看見了。”謝昭圍著旅店的浴巾,精壯胸肌上滾動水珠,從背後覆上程遙遙,“我低級趣味?”

“……”程遙遙含水的眼眸往邊上看,心虛道:“你不是嗎?”

“我是。”謝昭低笑一聲,胸膛輕輕震動,很迷人的嗓音:“妹妹說得對。現在,我來驗證你的話……”

陌生的國度,古舊的小旅店,臨街的窗外是路燈昏黃的光與偶爾的車笛聲,給人一種迷亂與放縱感。

程遙遙跟謝昭猶如一對私奔的小情侶,在這陌生的小旅店裏一晌貪歡。

程遙遙的日記(下)1979年8月13日,巴黎,天氣晴

後悔,現在就是很後悔,腰酸腿酸。還得裝作若無其事坐在咖啡廳裏跟人見面。是榮導引薦給我的兩位中國人,一位年紀大的叫沈桐,據說是當地商業大亨,對中國市場很有興趣。年輕的那位趙念我在中國見過,是跟著英國客商的那位翻譯。

榮導找了個借口就走了。我對這種拉皮條似的局很不耐煩,又摸不準這人的來路,不好翻臉。謝昭在桌下捏了捏我的手,替我周旋,態度不卑不亢。

誰知道沈桐居然對謝昭很不禮貌,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拉著謝昭就要走。趙念趕緊打圓場,沈桐也尷尬地跟謝昭道了歉才罷。

一桌人尬聊了半天,沈桐一身上位者氣勢,眼神熱烈地盯著我。不是尋常男人看我的眼神,反而帶著……慈祥?他問了我好些問題,年紀、經歷、學業,包括家庭和感情,也問了謝昭的。

我隱約有了個猜測。

果然,沈桐繞了半天的圈子,終於問我:你對你母親有沒有印象?

我誠實地搖了搖頭。原主出生沒多久她母親就去世了,我對她母親的印象就更淡了。

沈桐拿出一張照片給我看,上面是三個少年男女,其中最小的一位少年赫然就是沈桐。那位少女明艷大方,眉目隱隱與我有些相似。

我明明記得原主的母親一家是資本家,父母在那場運動到來之前就相繼去世,兄弟在戰爭中犧牲,只留下她在運動中如浮萍飄零。

沈桐為我補上了故事的另一角:他沒有犧牲,而是機緣巧合下偷渡到英國,用父親存在海外的資產重新發家置業。等到十年過去,他妻子的侄兒趙念恰好有機會回中國,便托他尋找程遙遙母女的下落。

誰知姐姐早亡,唯一的女兒早早嫁人生子(說到這兒沈桐憤怒地瞪了謝昭一眼)。沈桐在噩耗打擊之下病倒了,無法承受旅途勞頓。

這一回,因程遙遙出國參加電影節,沈桐才終於找到機會從英國飛往巴黎,就為了跟程遙遙見一面。

沈桐,哦不,舅舅說得老淚縱橫。我哭不出來,實在有些尷尬,只好低著頭靠在謝昭肩上。謝昭輕輕順著我的頭發,很是心疼。

舅舅對此十分憤怒,又把謝昭挑剔了一頓。特別是在得知我跟謝昭剛剛結婚不久後,舅舅簡直痛心疾首,把趙念也臭罵了一頓,罵他誤傳消息。

趙念十分委屈。上次趙念跟我見面時,我跟謝昭抱著室友的孩子,難怪他誤會了。不過我可不打算幫他解釋。

我見舅舅這麽暴脾氣,順勢跟他告了後媽和親爸一狀。

出乎意料的,舅舅聽完後沒有罵我爸,而是嘆了口氣,說:你別怪他。

是這個年代很常見又感人的愛情故事。程征跟原主媽媽沈棠是在大學時相戀的,那時候沈棠父母已經去世,兩個弟弟年紀還小。我沈家被定性為資本家後,沈棠在學校裏的日子很難過。程征從沒半點動搖,他一個書呆子為了沈棠跟別人打架,時常拿自己的生活費來接濟沈家姐弟。沈棠的兩個弟弟那時候年輕沖動,總在外頭胡混,程征瞞著沈棠幫著收拾爛攤子。後來在最黑暗的時期,更是不惜冒著丟工作被打成□□的風險,義無反顧與沈棠領證結婚。

舅舅說:遙遙,你要相信你爸爸對你媽媽的愛。只恨天不假年……否則他們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對。

舅舅說了半天,抹了把臉又罵道:程征這個書呆子,怎麽能想出娶個後媽照顧女兒的主意。

我也很無語。可聽了舅舅的話,對爸爸的埋怨還是一點一滴在消散。

舅舅與妻子成婚多年,至今沒有子女。他很希望我能留在國外多陪他一段時間,可惜由於簽證和我自己的意願,我沒有留下。舅舅顯得有些失落,卻還是尊重了我們的決定。

舅舅最後給了我兩份文件,一份中文一份英文。我回國以後才打開細看,發現自己在多了一個舅舅的同時,還搖身一變又成了富二代。

拋開舅舅在海外的那份不提,光是外婆家的宅子與商鋪礦產就是一個驚人的數字。不過那些宅子土地都被充公了,只發還了一幢小別墅與封存的古董字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