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

謝昭沒有動。

程遙遙腳尖不安分地踢了踢謝昭的胳膊,往前再遞,羊脂玉般雪白腳丫落進滾燙掌心,才覺出足趾冰涼。

謝昭順勢輕輕一扯,程遙遙便覺身子一輕,落在了他臂彎裏。

窗外隱隱雷聲滾動,浴室裏熱氣蒸騰,熏得人血液沸騰,呼吸微促。

謝昭身上澎湃陽氣一波接一波地席卷而來,沖擊得程遙遙四肢百骸都酥軟難言。

謝昭微微一凝眉:“身上這麽冰,要著涼了。快脫衣服洗澡。”

程遙遙手指攥著濕漉漉衣襟,V領點綴著一排細細珍珠扣,她纖細指尖比珍珠更白。

程遙遙桃花眼裏波光顫動,猶豫地看向謝昭:“一起洗嗎……”

那嗓音又軟又甜,比平時多一分不自知的媚意,小鉤子般勾著人心。

嘩啦一聲,熱水混著玫瑰花瓣漫出浴缸邊緣,程遙遙和衣坐在浴缸裏,猝不及防地抹掉濺上臉頰的熱水,呆滯地望著被大力甩上的浴室門。

“???”程遙遙還未決定好要不要炸毛,門砰一聲又被撞開了。

謝昭背後的臥室裏熄了燈,亮起星星點點昏黃燭光,將臥室點綴得分外朦朧浪漫。

程遙遙氣鼓鼓的臉上露出個忍不住的笑:“你什麽時候準備的蠟燭……”

男人健美修長的輪廓佇立門口,窗外狂風夾在雨聲,也掩不住那大型猛獸般的呼吸聲與□□裸的掠奪視線。

濕漉漉背心落地,他邁開長腿向程遙遙走來。

一夜雷雨未歇,隱去了塵世間種種聲響。窗簾被吹得鼓脹卷起,不住噼啪拍打窗欞,風席卷花香水汽澆進地毯,澆在小麥色精壯脊背上。

雪白床單上玫瑰花瓣揉爛了,沾染上剔透肌膚。花汁甜而青澀的香氣馥郁,往神經最末梢處勾起一陣陣顫栗。

蠟燭芯不住晃動,燭蠟融化了,軟綿綿失了骨頭,淅淅瀝瀝淌了一地,被火光肆意揉搓成各種形狀。

薔薇花架被狂風暴雨不住澆打,鮮嫩花苞沉甸甸垂下頭,花芯裏盛著水珠盈盈往下滴落,幾欲折斷。驟雨不解憐花意,一陣比一陣急,嬌花嫩蕊不堪摧折,搖了滿地落紅。

……

大雨下了足足一個星期,狂風驟雨將這座別墅與外界隔絕開來。臥室的大床淩亂不堪,一串濕漉漉痕跡沿著核桃木地板蜿蜒通向走廊。木質樓梯上丟著一件皺巴巴睡裙,及至一樓的地毯、沙發處處都是痕跡。

其中種種香艷不足為外人道。

程遙遙面朝下趴在絲綢被單上,濃密如雲的黑發逶迤在枕畔,還有幾縷濕漉漉黏在雪白背上。

窗縫裏吹來的風不足以驅散熱氣,她在夢裏被大獅子牢牢壓制在懷裏,上上下下揉得密不透風,熱得她額上沁出點點晶瑩汗水。

“熱……”程遙遙終於掙紮著吐出一個字,隨即被撈住腰翻過身來,倒抽了一口氣。

哪有什麽大獅子,睜眼便對上一雙狹長眼眸,熾熱而毫不遮掩的YU望,活脫脫一只野狼。

“謝昭,你……你不累啊?”程遙遙第一百零一遍地問出這句話,要哭似的推他的臉。

回應她的是一個吻。

程遙遙搖頭躲來躲去,不肯配合:“你不累我累!”

“今天是洞房。”謝昭神采奕奕,像才開葷的野狼按住肥美的獵物,翻來覆去地嘗。

程遙遙怒叫:“你的洞房有七天?”

謝昭壓住她不安分的小爪子:“沒結束就一直是。”

程遙遙忽然安靜下來,望著他真誠道:“你聽過精盡人亡嗎?”

“試試。”

謝昭滿臉坦然和正直,震得程遙遙無言以對,半晌豎起一根大拇指:“有夢想誰都了不起。”

謝昭但笑不語,高挺鼻梁親昵地磨蹭著她的,一個接一個溫柔的吻落在她眼瞼、臉頰和唇畔。

程遙遙險些就淪陷在這甜蜜溫柔的陷阱裏,她謹記教訓,含糊抗拒道:“我今天不要再喝粥了,想吃別的……”

此時程遙遙要天上的月亮,謝昭也要摘給她的。聞言擡起頭來:“想吃什麽?”

程遙遙歪著頭思考的模樣很可愛:“想吃面包。”

程遙遙緊接著補充道:“想吃酒漬葡萄幹歐包,外面沒有賣的。”

謝昭狹長眼眸微微勾起,像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程遙遙露出被看穿的惱羞成怒,滿床撲騰起來:“你根本不愛我,連個面包都不讓我吃!”

她一邊說,一邊往出爬,還氣鼓鼓嘟噥:“你身上熱死了,不要跟我靠一起……啊!”

程遙遙忽然騰空而起,面朝下被扛了起來,雙腿亂蹬:“幹嘛!你壓著我肚子了……”

謝昭輕輕拍她一把,土匪搶親似的扛著一個嬌滴滴大美人下了樓:“再動把你丟下去。”

程遙遙期待道:“真的嗎?把我丟出去吧。”

謝昭唇角微翹,壓低的嗓音聽著分外危險:“喜歡在外頭?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