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產(第一更(第2/3頁)

她十分慎重地想了很久,搖搖頭。

謝昭周身氣息頓時一凜,雙臂緊緊箍住她腰肢:“別人也行?”

“你勒死我了……”程遙遙小聲抽氣。

謝昭的胳膊就松開了些,咬著牙低聲追問:“到底是行還是不行?”

“不行不行!”程遙遙揪著他頭發:“現在可以松開了嗎?”

謝昭嗓音涼涼:“所以,你當初纏著我,是因為這個?”

程遙遙心裏咯噔一下。

程遙遙被迫又吸了一次陽氣,吸得嘴唇火辣辣的,氣哼哼縮進被子裏再也不肯出來了。謝昭凝視著被子裏鼓起的一團,眸色溫柔。

又是吸血又是陽氣,果然是只小妖精。

……

甜水村又出了個大新聞:程諾諾懷孕了!未婚先孕!這在七十年代的農村,可算是爆炸性的醜聞了。一個未婚的大姑娘,還是城裏來的知青,懷孕了?

這事兒大隊原本是要瞞著的。畢竟這種醜事兒對評選先進大隊有影響,林大富花費不少口舌才說服沈晏去照顧程諾諾。

沈晏自然是一口撇清,林大富道:“程諾諾一口咬定了是你,你能撇得清?她現在在醫院,身邊沒人看顧不行,你先把她安撫住。其他的出院後再說!”

林大富半哄半嚇,沒了主意的沈晏也只好答應下來。

沈晏進城照顧了程諾諾幾天。這幾天對沈晏而言,就是噩夢。

程諾諾枯黃、幹癟的一張臉,露在外頭的胳膊腿,全是蛇蟲咬過的痕跡,青青紫紫,嘴邊一道傷痕劃到眼角,像一個扭曲的冷笑,陰森可怖。

大夫私下告訴沈晏:程諾諾中了蛇毒,打了血清和不少藥物,這孩子就算能保住,生下來也一定有問題。

沈晏最後一絲心也冷了。

程諾諾為了保胎躺在床上不能動彈,沈晏不僅得伺候她吃飯,倒屎端尿的臟活也得他幹。沈晏哪裏是會伺候人的,都快瘋了。

而且他稍一不順程諾諾的心,她就陰森森地盯著他,嘴裏不是惡毒咒罵程遙遙,就是將“結婚”“舉報“掛在嘴邊,把沈晏折磨得夠嗆。

這天,走投無路的沈晏碰見了林然然,被她軟語安慰了幾句,頓時忍不住把事情都告訴了她。

林然然笑得溫軟又動人:“我倒有個好主意。”

沈晏聽完,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眼睛驟然亮起!

林然然的好主意,就是將程諾諾送回林家,讓林婆子照顧她!用林然然的話來說:“程諾諾在我家住慣了,無非是多燒點熱水,多煮一口熱飯菜,保證伺候得她舒舒服服。”

程諾諾自然是不肯答應的,可她在保胎,動也不敢動,哪裏能反抗得了。沈晏雇了輛車,趁天黑把程諾諾送回了林家去,又給了林婆子二十塊錢,甩了這個燙手山芋。

林婆子那是什麽人物?親生孫子孫女都能下死手磋磨的。她倒也沒磋磨程諾諾,二十塊錢揣進兜裏沒個響兒,說好的熱水熱飯也沒有,一天兩頓給程諾諾送點飯菜就罷了。程諾諾要罵,她嗓音尖銳:“懷裏揣個臟東西,不藏著掖著,撕破了臉看誰一身騷!”

林然然帶著弟弟妹妹,主動搬進柴房去了。程諾諾如願獨自占了一間屋子,更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連林丹丹林萍萍都跟聾了似的,任憑她如何叫喚也不踏進屋子一步。

不過第三天,程諾諾夜裏痛了一整晚,就落下一個死胎。

林婆子第二天就在村口罵起大街來:“這不要臉的搞破鞋,把臟東西下在我家啊!這是存了心要壞我家風水!老林家幾輩子都沒出過這種事兒啊!我家可還有好幾個清清白白大閨女呢,這讓我們以後怎麽活人啊!”

林婆子拎了一壺開水,一塊砧板和一把菜刀,在村口一邊剁一邊咒罵。村裏的老婆娘們家裏要是丟了只雞,丟了把菜,也是這麽在村口罵上一整天的。等林大富問訊趕來阻止,村裏人早將前因後果聽明白了。

“我說這些天怎麽沒見程諾諾!”

“那沈晏也跑進城了,還說是去學習班,分明是伺候小月子了!”

還有人小聲嘀咕,說她早看出那程諾諾走路胯一扭一擺,一看就不是黃花閨女。

程諾諾這件事兒被村裏人津津樂道,傳出了十七八個版本,誰也不知道程諾諾為什麽會在失蹤幾天後忽然出現在城裏,聽說她不僅懷孕了,身上還有許多被蛇蟲咬傷的痕跡。

也有人說,甜水村先是死人,又出了這事兒,肯定是後山風水被破了,山神發怒。這種迷信說法很快被大隊狠狠遏制了,可傳言並未因此平息,反而越傳越離奇。

林婆子是真覺得自己吃了大虧了。早知道程諾諾身上有這臟事兒,二十塊哪能夠!她本想把程諾諾直接趕出去的,可林然然告訴她,沈晏家在上海背景可深了,真得罪了他,肯定討不了好去。